早上,走在学校边上。看到了路边,在夹缝中长了两棵小菩提。那是一个小小的凸台,两棵小菩提就长在那凸台上。所谓夹缝,则是因为那凸台是砖块拼合在一起的,在那拼合处存在很狭小的缝隙。自己并没有蹲下去,或者弯下腰去细看那凸台,更别说查看那夹缝。
自己是在看到它们的时候,觉到一愣:先前,自己不是从这个地方,挖走了两棵小菩提吗?那两棵小菩提已经长大了很多。就在这个早上,我们还一起看了那两棵菩提的,其中有一棵,长得是又粗又壮,另一棵则相去甚远。你说那棵大概因为阳光没有照射到的缘故。
谁知道呢?来时大致相当的两个,长着长着,相去了这么远。莫非真有可能,它们两个埋在地里的根,一直在相互纠缠、相互争斗?你上去做了一个动作,意思是要把那个小的,尽量拨弄到阳光底下,不要被那个大的给遮掩了。碰落下一片菩提叶。问你是从哪个掉下。
你说是大的。那就好,本该是这样。你看向阳台的时候,先提到了那盆月季,你问它们什么时候能开花?听到你说,我看过去。别说开花了,很久了那棵月季上面,连一片新叶都没长。那棵月季上面,本来就只有零星的三两片叶。不确定它未来能长多好,暂时还活着。
变一变吧。把这盆月季移到那盆茉莉边上。茉莉已经开了花,现在也正准备开花,这个是意外。以前就搁在月季没搬动前的邻近位置,好久好久。不要说开花了,连叶子都没长几片。后来,挪动了一下位置,往阳台墙那侧移去。挪动后很久,长了些叶子,未见开花。
后来,又再挪动了一次,是大致平行于阳台墙地横移了,移到了那盆米兰和与养鱼的水桶的边上。这样的移动,似乎是阳光和空气都更通畅一下,然后就开花了。在某个早上或者夜里,在自己预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这才知道是开花了。
茉莉花开。也许,记错了。在最后横移之前,它已经开花了。无论如何,花开是在第一次挪动之后,是不会错的。所以呢,我在跟你自夸:是我挪得好,才让这茉莉开花的。你听了哈哈笑:茉莉开花,跟你没关系。我一再坚持是我挪动的功劳,没挪之前是没开花的。
但愿,这次挪动月季之后,也有这种好结果。好结果会在开花之前显现,那就是新长出了好些绿叶。那边,那棵茶花的很多枝头,正伸出嫩绿的新叶,看到那新叶,感觉和看到花朵差不多,虽然没有一下子注意力那么集中,但是淡淡的嫩叶更耐看,就像淡淡的花香。
更耐闻。在同样的地方,相隔了有些久远的时日,又长出了两棵小菩提。看到时,忍不住就是一愣:怎么这么巧?那次是两棵,这次是两棵。那次一棵大些、另一棵小些,这次还是。上一次会觉到那个凸台跑出来两棵小菩提,纯属巧合。这一次再遇上,则觉得似奇迹。
站在那里,看了它们一会。感觉有点恍惚:那儿有两棵小菩提的,那两棵小菩提明明被自己挖走了的,那个凸台明明空着的,那个凸台怎么又冒出了两棵小菩提,就像先前?就像走了一圈,完成一个循环?小小的感慨:历史会一再重演,似曾相识的事情,去了又回来。
就像站在栅栏墙边上,看向操场里。会看到眼前有蝴蝶飞,落在墙头的勒杜鹃花上。好几次了,看到一只蝴蝶在那落脚,或者说短暂停留一下,就又飞走。后来的每一次看到,都带回到第一次看到。那一次,自己很好奇,盯着它看了好久,并用屏幕捕获。捕获到了。
后来的每一次看到,都会像第一次那样,想要捕获到,然后想到很难捕获到的,然后想到那一次瞎猫撞见死耗子,已经捕获到了,就可以了,该知足了。是,该知足了。每一次见到在那飞舞的,都是那一次遇见的那种花纹的蝴蝶。每一次见到,忍不住问是那一次那只?
读到一则分享,说的是:你若盛开,蜂蝶自来。那些勒杜鹃花开在那里,已经很久了,我根本分不清那花是一直在,还是新旧更替已经好多回。就像那只自来的蝴蝶,我根本分不清一直是那同一只,还是新旧更替已经好多回。单朵花的寿命也好,单只蝴蝶的寿命也好。
应该维系不了这么长吧。“你若盛开”是一个条件,也是一个结果。它是吸引蜂蝶自来的条件,它是之前漫长生命演绎的结果。就像那句老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大多的人,总是感慨于人家在台上的绚丽身姿;大多的人,没有看到更不愿付出人家在台下的心血。
想起来另一句老话: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以前总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干脆就不去思议。这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再进一步”不是在竿的这端,而是在竿的那端。这端看上去还是原来那样,那端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往下在不断延伸。就像一棵不再长高的树还在长根。
就像一个不再长个的人还在不断成大。就像一个已经长大的人还有一颗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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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1年0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