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 2

这城里建筑多，风也平静了许多，

　　只有路上的过往人们看到一位硬朗的胡子发白的老人赶着牛架着一辆板车车上坐着一位面色白净的大着肚子的少年，一路驶过，怎么看怎么怪异， 　一时间连路上的吆喝声都小了许多，

　叶清寒不明所以的四处张望着，这些人都怎么了？

　　到了府衙。老村长停好车示意叶清寒跟上，七拐八拐的走进一个巷子里

　　“前面拐个弯……” 　　老村长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尖锐的叫骂声给压制住了

　　“你个小杂种，亲爹亲娘的不要的东西，还赶偷吃，看我不打死你！”

　　刺耳的叫骂声中还能听到几声棍子划过空气重重落在身上发出的闷哼声，

　　 　　叶清寒快走几步，越过拐角就看到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只穿的一件单薄的麻布衣衫跪在泼了水的石面上，那棍子还在不停的落在少年身上。

　 　　“砰”的一声，男孩趴到在地，随后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散开了来，看不清脸。

　　那名正在叫骂的中年女子穿着一声厚实的棉衣，手里一根男子手腕粗细的棒子，猛然看到有人过来，连忙放下棍子，拉扯起男孩的一根胳膊讪讪的解释道：“这孩子不听话，偷东西……” 　　又接着问道：“你们是孩子过来？”

　　叶清寒连忙摇头，这送孩子怕是送死来了吧！

　　 　　老村长显然知晓叶清寒被吓着了，开口说道：“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带他在咱这城里认识认识”

那女子面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那是，咱这城里可不比乡下，”扯着那男孩就要往院子里拖，

　　“等等，你们这里能领养吗？我爹嫌弃我身子不好一直想要个弟弟。”

　老村长听到这话连忙扯了扯叶清寒，这养孩子可不是小事！

　　“你要领养？是户主才能领养，你叫你爹过来”

“我就是户主”

　“那就行，那就行，你进来吧”

　老村长不明白：他们明明是送个小娃娃过来的，怎么娃娃没送出去翻到还要带走一个娃娃 　　 　　“爷爷，我以前就有一个亲弟弟，结果我们村子碰上战乱他们都没了，刚刚忽然就想到了我那早逝的弟弟，再次为人想来也该有这般大小，许是老天指引我，”叶清寒红着眼睛，语音略微带了些哽咽，但满目坚定的看着老村长解释道。

　 　　想要领养福利院的小孩，除了是户主，还得有村长的证明才行。

　 　　“可，可你就是个半大小子怎么样娃子呀？这，这还有个小的？”

　　“小的我也养了，爷爷不满您说，我的身子骨不好，以后怕是不能给我们老叶家留根了” 　　“这俩孩子以后就是我们老叶家的人”

　 　　老村长只觉得这短短的时间怎么就，就这么被这童生几次惊到了，更别说那悲惨的身世了，老村长默默的拍了拍叶清寒的肩膀，

　“老头子我明白！”

　不是什么，您明白了什么？叶清寒忽然觉得自己这谎话怕不是说的太严重了！？

　 　　老村长挺了挺背，率先进了院子。

　叶清寒紧跟其后，领养男孩的过程很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村长就拿着手续领着一大两小出了院子，这男孩名叫楚然，在听到叶清寒要领养他的时候就默默的去收拾了自己的包裹，站在了叶清寒的身后，那中年女子看有人要领养楚然后取出一件半旧棉衣递了过去：“给，你可幸运着里，”

　 　　“哎！”老村长叹了口气，领着这几人去了药铺，抓了几幅治跌打损伤的药，又领着叶清寒去了官府专门为孤儿建立的奶房，楚然已经过了领奶的年级，但小的可以一直领到三岁。

　　由叶清寒带着俩孩子在板车上等着老村长去京兆尹府衙内办理手续，

　　没过几分钟，就有几个高大的男子背着几个麻袋过来卸在车上，随后老村长也一脸笑意的出来了。

　 　　等村长解释后叶清寒才知晓，村长把楚然记为弟弟改名为叶楚然小的登记在叶清寒名下，父子关系，老人还给起了个福气满满的名字，就叫福宝。

　 　　老村长带着叶清寒、叶楚然、叶福宝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驾车到山脚下时，叶清寒明显震惊了，这屋子和自己昨天住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正屋三间房屋屋顶已经全部修整了一遍，屋顶上的野草什么的也全部都清理干净了， 　　 　　左边两间堂房一间厨房，一间放杂物和粮食，

　　右边两间堂屋也收拾了起来，干净整洁，屋门也重新换了一遍，

　　前院里堆积的杂物也全部都清理了出去，后院里也收拾干净了，一边是水井，井边还用栅栏围了一圈，右边是用栅栏圈起了一块地方，

　　赵二叔解释道：这里可以喂猪养鸡什么的。连院墙都整体加固加高了，“这里毕竟离山上近，就给你加高了”

　　叶清寒很满意，老村长也连连点头，并嘱咐赵二叔找人帮忙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谢过了村长，送走赵二叔之后，叶清寒锁上了大门，

　　正屋里的炕已经烧起来了，是赵二叔帮的忙，整个屋子暖暖活活的，叶楚然抱着叶福宝就坐在炕边上，见叶清寒进来连忙立了起来。

　 　　虽然这人今天带自己离开了那又带着自己吃了两顿好的，但这并不能代表这个人就是好人，叶楚然见过被送回去的小孩，身上都是伤痕。

　 　　叶清寒上前摸了摸叶楚然的头，把他怀里睡着了的叶福宝放进被窝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扭头看见叶楚然一脸严肃不由得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我就是你哥哥”

　　“嗯，叶福宝就是你嗯侄子，他叫你叔叔，你叫我哥哥，知道了吗”

　叶楚然点点头。

　“先在这坐会，一会水开了之后咱们洗洗再睡，”

　“嗯”

　　“你话怎么这么少呀”

　“认识字吗”

　“认识一点”

　“里面还管认字？”

　　“不管，我是偷偷学的……”

　“嗯，是个好孩子，以后送你去学堂”

　“不用，我会算数，能干活，我赚钱给你”叶楚然一脸认真。

　　“噗嗤”一声笑了，叶清寒摇摇头，我可不用你养，

　　 　　“那你领我回来干什么？”

心软了呗“嗯，不干什么呀，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作甚，把咱今天买的木桶拿出来，咱俩先洗”

　“哦”

　俩人洗过之后叶清寒把叶福宝也清洗了一遍，脏衣服直接扔在凳子上，换上新的柔软的棉衣，嘱咐叶楚然躺好，叶清寒灭了油灯，就着月光也迅速的钻进被窝。

　 　　“真暖和呀”叶清寒感叹

　 　　“嗯，暖和”叶楚然认真道，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暖和的炕上睡过，连被子也柔软厚实，晚上肯定不会被冻醒了。

　　“噗嗤~火”这是叶福宝，因为营养没跟上导致叶福宝现在一岁多了了才刚刚会吐出几个调调。

小腿抬起“啪叽”一声重重的落在褥子上。

　　 　　叶清寒认识到，他们三者的关系不仅仅是他自己为这两个孩子提供了一个港湾，更多的是因为有了这俩人他那悬挂着的心也放了下去，有了牵挂着的人。 　　 　　三人互相温暖着彼此，此后的时光岁月，再也不会孤独了。

　 　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不在抗拒次日的到来，先时那不安的生活似乎真的已经离自己远去，舒展了一下身体，他们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叶福宝最先醒过来，翻出了暖和的被窝往右一扭就趴在了叶清寒头上，吧唧一声亲在了叶清寒的额头上，待脚丫子感到凉意连忙朝被窝爬，

　　 　　叶楚然听见动静眼睛立马就睁开了，一转眼看见叶福宝正在自娱自乐，心放松了下来。示意叶福宝悄悄的，给他穿上衣服，轻轻的关上房门，给叶福宝羊奶热了热，抱着他坐在厨房灶前的小方凳上，喂他喝下 。

　叶楚然虽然才十岁但却过早的接触到了现实的残酷，

　 　　他想着：昨天可真幸福呀，以后也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才好，他一定会很勤快的！叶清寒一定不舍得送走一个这么勤劳的劳动力，至于叶福宝，哎！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他成为一个听话不烦人的乖宝宝，这样叶福宝就也不用被送走了。

　　叶清寒起来的时候，叶楚然已经把热水给烧好了，对好温水，洗了脸，叶清寒取出昨天买的擦脸油，一人糊了一脸，手上都是黏糊糊的，嘱咐俩小不点跟着自己学，来来回回的把揉脸搓手。顺便摸一把脖子。

等手上的擦脸油快干了的时候三人的脸都红扑扑的。三个人都是香喷喷的。

　　叶清寒示意叶楚然看着点叶福宝，他去厨房做饭，

　　刚到厨房就看到叶楚然抱着叶福宝站在厨房门口：“怎么了？”叶清寒询问 　　“我带他过来看看，等我学会了我来做饭”叶楚然认真解释，用手把叶福宝乱飘的脑袋按正，好好看着点。

“哈哈~，你和福宝一块玩就行了，让你尝尝哥哥的手艺。”

　叶楚然站定不动。

　　叶清寒只好拿出一个小凳子放在屋门后面示意他坐着，

　　叶楚然这才有了动作，叶福宝到是乖巧看叶清寒看的认真，倒也不用费多少心神。 　　 　　叶清寒取出大米淘洗干净放进滚水内闷煮，割下一小块鸡肉切成细丝状，在找出昨日村民送过来的青菜，洗了两颗，也切成细丝状，

　 　　把一部分青菜丝放进一个陶盆内，加上面粉鸡蛋，些许的盐搅拌均匀， 　　锅里放上一小块猪油，待猪油化开锅里也锃亮后放进去一勺面糊，刮开，成薄饼状，不多时一股香味铺面而来，

　叶楚然克制的咽了咽口水，用胳膊禁锢住想要往锅边蹭的叶福宝，

　饼摊的薄，熟的也快，

　叶清寒把饼分成四块，装在盘子里，放在小方桌上，示意叶楚然趁热吃：“顺便看着点你~侄子”

　待饼全部摊好后，米粥也快好了，放下去鸡丝，待鸡丝嫩滑熟了之后在下青菜丝，略滚上一滚，放上稍许的盐，鲜嫩可口的鸡丝粥就坐好了，顺便取出一旁晾温温的鸡蛋羹，直接摆在小方桌上，叶清寒取出昨日特地买的小木勺，塞给叶福宝，一顿早饭吃的热热闹闹的， 　　 　　吃完饭叶清寒清理叶福宝身子上的围兜，叶楚然洗碗，倒也井然有序，

　　 　　正屋土炕内的柴火一直没断，热气从土炕蔓延到整个正屋，暖烘烘的。 　　 　　叶楚然看着叶福宝在土炕上攀爬，被子叠放在一起高度客观，叶福宝跃跃欲试，

　　只是被子过于柔软，往往还未爬上一层就跌落下来，身子底下是厚实的被褥，不疼，到是更能激起叶福宝的性质，

　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要分享，叶福宝拉着叶楚然：“玩，玩”

　叶楚然不动，叶福宝脸上的眉毛都皱了起来，转头转的飞快，一面想要叶楚然一块玩，一面又恨不得立马去玩，看着好玩极了。

　 　　这个小傻子哟！？叶楚然也很是紧张，怎么这小傻子就知道玩，等被送走了看他还还玩不玩，可是心里又不免为叶福宝紧张，要是真的被送走可怎么办呢？

　　 　　叶楚然偷偷看了一会叶清寒，见他似乎真的不介意这次脱了鞋子，一个十岁，正是充满天马行空想想的年纪，一个一岁，好奇宝宝，俩人到是相处的很愉快，

　　叶清寒坐在桌旁正在盘算着，如今手里的现银还有一些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庄稼得到开春才能种，就算最早收获的玉米也得到6、7月份，

　　 　　如今家里粮食还可以领一年，但那大多是普通的杂粮，日子久了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孩子，肯定需要买细粮，那也需要钱，

　　自己有原身的底子在到是不愁识字可继续科举是万万不行的，这点自知之明叶清寒还是有的，

　　那如今自己可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呢？

　 　　叶清寒皱眉

账房先生？可这容易涉及机密，恐不会让不相识的人做！

　酒楼小厮？到是可行，作为备选。

　……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

　叶清寒决定先在吃这一方面试试手。

只是这吃食众多，先选哪一样合适呢？

再有，这是选择进城卖呢还是选择在砖窑那试行呢？

　　这砖窑场的集会还是老村长昨日介绍时说起的，逢初一十五有大集，附近几个村庄的人都会过来，交上五文钱，租一天摊位。其他人或买或换便宜许多。

　　 　　平常日子也会有一些小商贩在那里做吃食，汉子们做了一天工，晚上下工之后偶尔会买点小菜回家下酒，也有偶尔奢侈一把在那摊子上吃个午饭什么的，叶清寒觉得他可以去试试，离家近也方便。

　　这买卖的地方确定了，买卖的吃食该选什么呢？

　 　　麻辣烫麻辣拌呀！

　　想吃汤汤水水的麻辣烫

不想喝汤的就麻辣拌

饿了的话就下面条，对了还有红薯粉，这可是个好东西，只是还要看看这东西已经做出来了没有，

　　有了主食得再有个小菜，猪肉太贵，羊肉和牛肉更不用说了，但是猪骨羊骨牛骨便宜，可以熬汤猪蹄也可以买点， 　　鸭子和鸡相对便宜，卤猪蹄、卤鸭、卤鸡？到是可以考虑，辣香十足，好下酒，。就那不能吃辣的也可做成酱香或者五香的， 　　五香？

　五香鸡蛋好像也可以，一直常温着，小孩子也爱吃。

　 　　想起小孩子，叶清寒就想起自己这俩萝卜头了，转身一看，一个被子散落开来，中间高高耸起，成帐篷状，看来这喜欢把被子作帐篷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俩人的对话

　“哥，哥，爬。爬”

　“叫叔”

“叔，哥、哥爬”

“叔”

　“哎，”

　“叶福宝！”

　……

　叶清寒关上正屋的房门，将寒冷隔绝在门外，日子在一天天变好不是吗 ？ 　　 　　确认好厨房内能用的食材，再将需要购买的清单列好，

　麻辣烫和卤肉还需要买食材，鸡蛋家里倒是有，洗净鸡蛋，放进锅里，加冷水没过鸡蛋，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至八分熟，过凉水将蛋壳敲碎，更方便入味，将鸡蛋再次放入锅中加上花椒桂皮等香料，再加入茶叶，盐酱油等物，大火煮三十分钟，就可以熄火了，让鸡蛋焖三小时左右，咸鲜可口，香醇可口老少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