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人们常说“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因此,每年到了秋天,我们就按照农历月份来采摘各种瓜果,一边干活,一边还可以大饱口福。
但是,搬进城市里后,人多地少,到处都是钢铁水泥的建筑和硬化的柏油马路,庄稼地消失了,各种果树也不见了,小时候采摘瓜果的景象,就只能是存在于脑海中的儿时的记忆了。
今天,路过城乡结合部,某个乡镇又勾起了我对童年景象的追忆,便情不自禁地在村子里转了起来。在感觉上,城郊的新农村虽不及老家的小山村,但也颇具北方村庄的模样,深庭大院、红墙高耸、院门宽敞明亮,带有斗拱的门楼,门口内外的影壁应有尽有,院里、院外还点缀着各种树木。
其中,我竟然还发现了柿子树!
柿子树就在一家庭院的大门口,树龄不大,树身比碗口还要略细,但身躯挺拔直立,枝条弯弯的下垂,上面挂满了圆圆滚滚的青柿子。柿子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颜色已经开始透露出微黄,正是那种快要成熟的模样。只要风一吹过来,孱弱的枝条不堪重负,便载着柿子摇摇摆摆,像是一群群可爱的小娃娃荡起了秋千。
路上行人不断,墙角还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大爷,大家都在讨论着准备过中秋节的事情。看来,柿子也快要成熟了,不用太久,仅需半个来月,这一树的柿子,就会由黄变红,枝头都是红彤彤的,那时候就会像在树上挂了一个一个的红灯笼一样。
柿子,不仅仅是人们口中的美味,还凭借其外形和名字而被给予了美好的寓意——红红火火,万事(柿)如意。尤其是,在自己的家门口,如果有这么一棵柿子树,怎么看都是一幅丰收和红火的画啊!
我想起了老家的那棵大柿子树。
它已经很老了,树皮被多年的风霜雪雨淬炼得斑驳龟裂,形成了一块一块的小方格,裂纹深入树干,小方格像快要剥落一样。但是还很健壮,树身足有成人的腰一样粗。树冠很大,整个树远远看起来,像是一把撑开的大伞,庇佑着这一方土地,夏天挡风雨,冬天遮风雪。孩子们喜欢在树下玩,大人们也喜欢在树下聊聊天儿。整棵树还是鸟儿的天堂,总能听到不同的鸟叫声从碧绿而茂密的树叶缝隙中传出来。
老家地处丘陵地带,土地贫瘠又缺水,只能靠天吃饭,是典型的的土坷垃里刨食吃,农民的生活很清贫。瘠薄的土地对庄稼的生长很不友善,但是柿子树不怕,它耐寒也耐旱,很容易打理,结出的柿子柔软多汁、香甜可口,我们都非常喜欢它。
从我们老家往上再走十几里路,便逐渐进入太行山余脉,这里到处都有柿子树。生长在山上的柿子树,不仅产量大,口感也更好,尤其是野生的柿子树,结出的果实更有风味。
成熟后的柿子,软甜可口,只需在表面嘬出一个小口,再用嘴轻轻地一吸溜,酱汁便尽入口中;尤其是那一片一片脆甜的柿子籽,进入口腔后,再用舌头打个滑,闭上眼睛,嚼起来更是美味中的极品!
不过,没有熟透的柿子又硬又苦非常涩,是入不了口,需要加工后才能吃。方法有二:一种是把柿子做成柿饼,风干后含糖量更高更甜,也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一种是“懒柿子”,也就是现在市面上的脆柿子,苦涩全无,却脆甜而可口。
但是,成熟后的柿子不能长时间地保鲜,所以如果存储量大的话,还是要挑拣一些硬一点的青柿子。到家后,放在房顶上,晒晒秋天的太阳,几天过去,很快就一个接一个地变软了,熟透了。
我的小舅妈,娘家便是太行山里的人家。她说那儿的山沟里到处都是柿子树,每年到了秋天摘也摘不完,很多都自己熟透了从树上掉下来,烂在了山沟里。为了避免资源浪费,抢在柿子落地之前,她娘家那边儿每年都要赶时间制作大量的柿饼。
我没有亲眼看到过小舅妈的柿子树,却可以每年吃到小舅妈家做的柿饼,同时也感到一丝丝的惋惜。直到现在,小小的柿饼,还支撑起了我快乐的童年记忆,每次想起,便会口舌生津,回味无穷。想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
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人们栽培种植技术不断提高,城市中增加了各种果木花卉的种植,柿子树也逐渐的普及开来。
我与柿子树的情缘,也会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