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通圣散在我们临床上最容易被忽略的一张方子,防风通圣散出自刘完素又名刘河间的《黄帝素问.宣明论方》。但是,我们在读刘完素的方子的时候,刘河间比较得意的一张方子就是防风通圣散。刘完素还有一张得意的方剂,六一散。可能在刘河间的心目中,防风通圣散仅次于六一散。
我们在刘河间的书里面,能读到,在刘河间金元战乱的那个时代,防风通圣散的类方在临床上是有成药出现的,并且,被医生和病人用得很多。我们现在的中成药里面,仍然有防风通圣丸,而且,我们老百姓都有一句俗语:有病无病,防风通圣。可想而知,在古时候,防风通圣散用的机会是相当多的。而到了我们现在的医生,用的机会却相对来说要少得很多了,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在《谢映庐医案》里面有这么一则医案:“姜德华之子,二岁。潮热不退,胸紧气促。诸医用尽柴、前、陈、半、枳、桔、芩、连之属,毫无一效。遂尔手足抽掣,角弓反张,烦扰啼哭,夜间尤甚。灯火汤药,杂投无数,皆言已成惊风必死之症。德华来寓邀治”。
柴胡,前胡,枳壳,桔梗,这个组合在荆防败毒散里有这几味药,半夏,陈皮,黄芩,黄连,这个组合在时方里面治疗发热的一部分方药。这些药都在姜德华的儿子身上用过,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关键的问题是病情越来越重了,手足抽掣,角弓反张,要是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早就送进急诊室了,而在那个时代,只能是用中医来治疗。
“视其体肥面白,唇焦齿燥,舌苔灰白,粘涎满布,舌尖略有红刺,胸紧气促,七窍干燥,小水短赤,大便通而不燥,潮热异常,四肢指尖微冷”。
当我们现在面对这么一个患者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思考?我们能不能用伤寒论里的六经辨证来辨证呢?如果我们用六经辨证,应该辨到阳明上,如果是辨到阳明上,可是这个小孩大便是通而不燥的。
一但大便通而不燥,我们用治阳明的办法,可能就没有多少办法了,不一定好治。那么,这个小孩有没有太阳,属不属于少阴呢?好象也不属于少阴。如果从温病的辨证来辨,从卫气营血来辨可不可以,三焦辨证可不可以呢?
“细详此症,乃风、热、痰三字合为病也。览前医之药颇是,何故更加抽掣反张也,此中宜急讲矣”。
这个孩子是风,热、痰合病,但是,前面的医生也是治的风、热、痰,为什么没有效呢?关键是还有加重,角弓反张。
“夫医只执迷清火化痰之方,而不知有下痰泻热之法。盖柴胡发散,而于驱风无益。陈、半、枳、桔,虽称化痰,今施风热之证,岂非愈燥痰涎乎。芩、连只能清火,却无泻热磨刮之功。延缠日久,风无出路,痰愈胶粘,而热愈甚。小儿筋骨柔脆,身中风热既久,津液必然受灼,机关愈阻,经络如焚,安得不为抽掣反张耶”。
这个小孩属风痰热病变,但是,我们治风,治痰,治热,治得不到位。只知清火化痰之方,不知下痰泻热之法,于驱风无益,风不去,痰更粘,津液热灼,小儿烦哭,风无出路,而角弓反张。
“考古惟防风通圣散正为分清表里,兼能驱风泻热,使风仍从外解,热从下出,其痰不治自除,其风不截自止。定见如是,直许可治”。
“姑与通圣散,开水调灌,大解一次,其哭稍定,反张略止。随进通圣散,方除麻黄、白术,加蒌仁、槟榔,二剂,遂下胶痰数块如鸡子大,粘结腥臭异常,乃身中津液痰涎,愈蒸愈结之物也。病随药愈,众称神治”。
当这个孩子被我们碰到了,我们能不能想到用防风通圣散?即使是想到了,能不能给出理由来?
临床医生和搞医学研究的差别就在这里,医学研究,我们可以一条一条的,一二三四五说得头头是道,说得清清楚楚,而临床医生经常需要掌握一定的理论基础知识的基础上找那种灵感。就差那么一丁点就是有效和无效的区别。
前面的医生也辨为风热痰,后面也是辨为风热痰,治疗就差那么一丁点,前面的无效,后面的有效。
“此症小儿颇多,皆由在表失表,在里失里,延缠多日,遂成此候。医者病家多执牛黄、苏合、抱龙等丸,外用灯火乱烧,概不知此取用。余治斯疾,颇有所悟。今录之,可 为小儿另开生门之法”。
这类小孩见到很多,经常被误治,后来都是用防风通圣法把这些小孩都救回来了。
这是小孩的病,那么大人的病呢?老人的病呢?有一部分老人是不是用得着这种治法呢?比如说老人的中风病人,古人用续命汤,或者小续命汤这一类的方剂治疗这种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