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牍第十九通:摇落旅怀,奄焉青序。所谓思发花前,人归雁后耳。远饷华灯,清辉如对。觉悬鱼之固,无以称施。奈何!知瞻晤在即,欣辨无任。幸勿爽期,临褚延切。
尺牍第二十通:一发尺素,一为沾襟,浑似对溫颜而道繁愫也。旅思其凄,归心转剧。相望盈盈,何繇披沥。如得片晷过存, 一筹住留,则羁人幸甚。否则躬涉远叩,田奉清塵也。仓忽草复。
尺牍第廿一通:蜩燕之翔,枋榆而止,兼之荒散,体气未遒,方惧识者见嗤。乃尔椎誉溢量,得之意表,宁不自恧。至若高引百言,开人云雾,盘彝古异,钟吕洪荡,近代文人所难梦见。此岂渺末能承,词笔可叹也。缕缕之绪,俟对以悉。
尺牍廿二通:雪至雨归,易別为惻。行旌所渺,劳心随之。见眎新咏,凄若繁弦,当勉和以政。毕兄诗叙,雁道人新篇,计初十侧可就。行期当如前约。临楮悒悒。
非先生检索笺释,某不能为之一译。
纵观三十一通书信,是河东君在崇祯十一、十二、十三三年之经历也。其先生最为痴心笺释者,为河东君与谢三宾之关系,虽不若如卧子笺释之细致——几乎每年皆释之,亦是把谢氏《一笑堂诗集》所有相关诗句皆笺释一遍,说明谢氏之情不可遏制,用以说明河东君魅力之大。
刘索拉昔年有文《你别无选择》,其文义不记得了,题目倒是记得很牢。观卧子等人、谢氏与牧斋,分别与河东君之关系,忽然发觉,有明一朝,所有男子皆不知与女子如何相处也。宋征舆之年轻,尚有几分真情,观其为大僚后,尤责备情敌牧斋可知;卧子与河东君之情,一旦断绝,丝毫无关于其上进;牧斋之对河东君,前期不过视为一玩具,任性一点而已。其为南明礼尚,与马、阮交游,皆携带河东君,不过以其为交际花罢了。后来受困南京,河东君之力出,方以匹妻待之,后来之反清,亦是步河东君之步,趋河东君之趋也。观其给与黄宗羲之金亦可知。谢氏与李雯等,不过视河东君为普通倡优,玩物而,虽然其诗句凄然若有真情。河东君不愿谢三宾之寿牧斋,或是其意也。
书信完成,不禁泪奔,如是聪慧之女子,生平之难,时也?世也?无怪乎先生作句以为其贺,是河东君之苦,非常人所能理解也,先生千古,仅仅此传即可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