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淘气归淘气，但人很是聪明伶俐，我是不及他半分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东海之滨的象牙塔一呆就是一辈子，而且还混得人模狗样的。其实，阿远打小就贼聪明，简直是一个“鬼精灵”。
01生财之道
儿时阿远的鬼精灵表现在很多方面。我就说说他的“生财之道”吧。
阿远家里一直比较穷，印象中在他到东海之滨求学之后的几年都没有任何改变。这首先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其次是我们那个公社、那个大队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也不善于多种经营，生产队人多地少，每个工分比其他大队乃至同一个大队的其他生产队的价值低50%以上，再一个就是阿远家里劳动力少而张口吃饭的人却不少，他父亲在外面工作但基本上只能管他自己的抽烟喝酒吃饭应酬，于家中则是于事无补。
虽然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但阿远打小就对贫穷有切身体会。在上了小学之后，家里没有钱买练习本，平时写字往往是用烧过的木头形成的黑炭在墙上写字。
至于穿衣服，几乎就没有穿过新衣裳，谁让他在他们四兄弟里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呢，只能穿他哥哥穿过的旧衣服。偶尔有一件新衣服却常常是各种边角料拼接而成的，阿远好面子也有一定的虚荣心，记得一次赛龙舟，很多人去围观，他就宁可穿旧衣服也不愿意穿拼接起来的新的的确良短袖衬衫。
他二叔当时也在外面工作，阿远以为他多少是有点钱的。一次，他二叔推着自行车（上世纪70年代的自行车可是很稀罕的）经过他家门口，阿远叫了一声“二爷”，然后怯生生地问：“二爷，您能够给我4分钱买练习本吗？”他二叔回头看了看他，顿了顿，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继续推着车走了，阿远当时就满脸写满了失望。
还有一次，读初三的那个中学需要缴纳10元钱的学杂费，但阿远家里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他母亲就出去借，找到他的一个做裁缝的堂哥借5块钱，但母亲悻悻然空手而归，而他母亲明明在那天早晨看见他这个堂哥到集市买了差不多一篮子的新鲜菜肴还有油条等一般人家吃不上的东西，最终只能是卖掉了家中的许多柴禾给附近的供销社才凑齐了这十块钱。
经历了这两件事，阿远在此后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张口向任何人借过钱，倒是在他混出一点名堂后经常性接济家人、同学、老乡和朋友等，那是后话。
这种不借钱的特点放在今天，也算不得什么好特点。事实上，差不多二十年前，在房地产市场刚刚开始兴起的时候，他就用全款买了房，而当时的首付只有二成，房价也非常便宜，假设他把按揭贷款最大化，那就可以用同样的钱买5套，以现在的市场价值，至少5000万元。
贫穷就是现实的深刻体验，阿远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能够赚钱的事情以贴补家用或者买一点学习用品。
阿远在小时候的生财之道至少有五个路径：
一是我们那里河港湖汊比较多，打鱼摸虾，甚至在酷暑季节打着手电筒在夜晚用排针抓游出洞穴的黄鳝，都能够在集市上换一点小钱。一次，利用一条水渠排水的机会，阿远用赶缯子这一常用的捕鱼工具抓到一条约30多斤的大鱼，正好家里来了客人，当天吃了一半招待客人，剩下一半卖给生产队那个赶公猪的大爷，得到了好几块钱。
二是在我们大队后面是一条流经我们这里的东荆河，恰好在这里有一个弯曲处，退水之后形成了一片面积有几十亩的沙洲，沙洲上面种了不少树，年长月久难免有一些枯死的树桩和树枝。阿远就去摇树桩、打树枝，送到供销社也能够换一点钱。阿远平生第一次吃我们那里称之为“包面”的肉丝面，就是用这个钱。
三是打莲须、打知了脱壳之后的壳、打柳树条，这些有专门用处，有人收购。
四是阿远养了一条大黄狗，在放牛的时候，它就跟着，经常碰到野兔出没，前前后后抓到过好几只野兔，大黄狗立了不少功。
五是阿远喂养了几只鸭子，他很尽心，专门挖了一块地，经常去松土、浇水，便于蚯蚓生长和繁殖，白天把鸭子放出去到鱼塘觅食，晚上归笼的时候就挖了蚯蚓给它们吃，即使在冬天都会时不时的下蛋。
（阿远生在那个普遍贫穷的时代，应了“穷则思变”的老理，动了许多自助、自救的小脑筋，除了很少吃到肉，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苦难。阿远的鬼精灵有些是歪门邪道，有些是游走在规则的边缘，更多的则是当时情境性的理性行为。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往期回眸：
【1】儿时邻家阿远的五彩记忆之一：开篇絮语https://www.jianshu.com/writer#/notebooks/49500347/notes/84987041
【2】儿时邻家阿远的五彩记忆之二：读书郎篇（1）https://www.jianshu.com/writer#/notebooks/49500347/notes/85026270
【3】儿时邻家阿远的五彩记忆之二：读书郎篇（2）https://www.jianshu.com/writer#/notebooks/49500347/notes/85031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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