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大诗人荷马、莎士比亚、但丁、歌德。人人知道荷马,有谁读过荷马?人所崇拜的东西,常是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假设荷马留下两部书:《伊利亚特》-----漫长的战争。《奥德赛》-----漫长的奇迹。有人认为《伊利亚特》阳刚,是男性写的,《伊利亚特》是女性的,温和的,富人情味所以是女性写的。木心不太信服,我也觉得不尽然,虽然我是不知道两部著作到底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但我认为两部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也可以是一个作者,如果这个人是荷马。
人类有童年。各民族有各自的童年。希腊这孩童最健康,他不是神童,很正常、很活泼,故荷马史诗是人类健康活泼时期的诗。希腊史诗的特点是迅速,直捷,明白,壮丽。史诗中描写的人物不用繁琐的语言,不需要特意的心理描写,而性格鲜明。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荷马史诗不仅是文学,而且是文献。史诗之中记载的一些实物在近代出土,所写的海王国也找到了残迹。有那么一瞬间我也会怀疑,有多少类似荷马史诗的著作,都是真实的文献。
我们出自老子故乡,又和乔达摩的故乡印度为邻,为什么还是视希腊为精神故乡?希腊是个人口少面积小的国家,但是产生了至今无与伦比的伟大艺术。诗人不宜多知世事,而整个希腊文化艺术像一个童贞的美少年,听起来那么美好。也许因为当时希腊狭隘的知识范畴,才得以孕育出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学。
希腊精神是无神伦,希腊悲剧的基调是一切都无法抵抗命运。希腊人承认命运后又想着怎样对抗命运,先是悲观,绝望,再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希腊人是优秀的,他们的伦理总纲是要求你认识自己,他们直面死亡,正视命运,而又敢于去抵抗命运,他们是勇敢的。将“美”排到人道中第一位的,只有希腊,让我佩服的是,这是希腊人的集体潜意识,他们是真正的唯美主义。希腊真是个美好的地方,专为了“美”而存在的地方。这一讲的内容其实我觉得都是在夸奖希腊,可以看出希腊真的是木心先生的情结,而我也得以重新认识了希腊,从木心先生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