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浮云集
[ 宋 ] 范成大
浮云集。轻雷隐隐初惊蛰。初惊蛰。鹁鸠鸣怒,绿杨风急。
玉炉烟重香罗浥。拂墙浓杏燕支湿。燕支湿。花梢缺处,画楼人立。
早上,办公室几位同事谈论惊蛰物候,中午就读到了范成大的这首和惊蛰有关的诗。诗人半生漂泊,长年在各地任地方官,用经历翻阅着大自然的日历,周知四方风土人情,用寥寥数语写出了惊蛰时节的特点:轻打的雷声、鸣叫的啼鸟、恣意盛开的花……
惊蛰时,春气萌动,雷即萌动,太阳的温暖叫醒了蛰伏中的万物,过冬的虫卵也在春气中孵化,随后各种昆虫也将越来越多。小的时候为了印证古话的真假,甚至特意在惊蛰后去田里找青蛙,有时甚至希望邂逅一条蛇,以证明这雷声的威力。
正当我们在想今天(3月6日,星期三,惊蛰)会不会下雨的时候,雨就淅淅沥沥的来了,从午后一直下到傍晚。王先生感叹:“这雨真是没完没了”,我却担心“花落知多少”,幸好入夜后雨收了,风微微地吹着,却没有寒意。
我喜欢朝阳初升,晨露未晞的时候去看绿色——落叶树木刚萌出的点点绿芽。阳光透过层层绿芽,人眯着眼仰望一棵棵树,那嫩生生的新绿,娇滴滴地惹人怜。那天我穿过街道邂逅一棵树(原谅我还没有百度到它的名字),那树的奇特处在于它每长一片叶子都会掉一片淡绿的叶萼,站在树下,仿佛能看到叶的生长,春风过处,那叶萼簌簌地往下掉,掉在我头上,衣袖上,我也懒得去拂,萼落叶长带给人的震撼不亚于落花。短短几个小时后,树冠上已是半树绿荫,剩下不多的叶苞正在努力生长。老叶催新叶,一代一代,这就是自然规律。
我国古代将惊蛰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田野里,弥眼是麦苗青、菜花黄、桃花红、李花白,黄莺婉转、燕子归来的热闹景象。朋友圈里桃花开得正繁盛,缕缕幽香透过屏幕,惊艳着时光。
春天又到了红河人吃花的时节,端上餐桌的各种花增加了菜品,也丰富了大家的味觉。市场上攀枝花、苦刺花,棠梨花、玉荷花、西花、鼠皮花、马桑花、芭蕉花……都有卖,如果觉得吃现成的味儿不够,周末约上三五好友一边踏青,一边采花,那又是另一种体验。
走在校园里,芒果花已开到繁盛,不时有学生摘几支下来蘸盐巴辣子,酸酸涩涩正是解春困的良药。这个季节我喜欢的丁香花花也开得正热闹。小小的花朵,白白的花瓣,幽幽的香。市场上常有人扎成小捆卖,用最普通的玻璃瓶装水养着,满室盈香。这是我这妇人在这周做得最风雅的事儿。
“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在农人的日常里,惊蛰是春耕的开始。上周末和王先生去梯田里踏青,农人们正忙着揭秧苗的薄膜,嫩嫩的秧苗才有几厘米高,努力地在料峭的春风中挺直身子,扎根生长。而在我老家一般是春分时节或者清明时节才撒秧。梯田的垂直气候,山顶温度低,作物成熟期长;山脚气温高,人们一般会种两季稻,因而也撒得早,插秧时节也早。
春天,愿你有一方小院儿,推门即可见花,团团花影,缕缕花香,足以对抗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