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写了连载《青春轶事》,写的是青春年少时期在南方打工的经历,闺蜜看完后问我,你最后又为什么回来了,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是那浓浓的思乡之情和对家乡的眷恋让我回来的,这辈子唯有生活在生我养我的家乡,心里才踏实,日子才能过下去,此心安处是吾乡。
(一)县城印象
年少时候因为家里穷,初中以前最远到过的地方是县城,一次是邻县的县城—扶风县,记得还是四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得了中耳炎,一感冒耳朵就发炎,里面嗡嗡直响,疼得我躺在炕上呻吟不止,茶饭不思,中耳炎持续了两三年,本来聪明的我,由于中耳炎导致听力不太好,别人跟我小声说话我都听不见,当然上学时老师讲课声音太小,也间接地影响学习,现在才明白为啥把人失去听力叫失聪了,一个天才就这样毁于中耳炎了。最后爸爸骑上他从眉县买回来的二八式自行车,带我去离家十几公里的扶风县城看耳朵,之后中耳炎再没犯过,这是我第一次去县城,因为只是去看病,并没有去县城逛过,只记得快到县城时有一个长长的坡路,爸爸推着自行车到了目的地,所以对县城没啥印象。
第二次去县城是我所在的县城,那年我六岁,家里亲戚给孩子结婚,在县城举办婚礼,亲戚租了大班车载爸爸妈妈和我一起去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到县城之后我们先去酒店吃早饭,吃完饭后我和爸爸妈妈走出酒店去住的地方休息。刚走到酒店大门口,碰到了我小姑姑和我表姐,我儿时爱去姑姑家就是因为有表姐这个儿时玩伴在。她们赶第二波吃饭,我又跟在她们后面去酒店玩,不知怎么的跟丢了,我凭着记忆走到大门口找爸妈,他们也不见了,我又不敢走远,就站在大门口边哭边等,想着他们中午还会回来吃饭的。就这样等啊等,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有个亲戚从酒店吃完饭往大门口走时,认出了我,说这不是咱家那个亲戚吗,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找到了爸妈,我对县城依然没啥印象,倒是差点走丢的事情让我记忆深刻。
(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上初中了,总觉得呆在家乡太憋屈,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经常望着家乡以外的方向发呆,不知道那一方天地是怎样,天是不是也这么蓝,在这种想法和意念的支撑下,我初中毕业后从家乡又去到离家八十公里的市区上学,在那里生活学习了两年,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周末和舍友一起学习,一起逛街,偶尔也翘课和几个朋友偷偷遛出校门逛公园,一起拍照留念,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毕业后面临找工作,在本市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继续深造学家中又没钱,只好参加学校推荐的工作——去南方打工。
这一次是真的远离父母和朋友,去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工作。好在我适应力很强,同行的校友多多少少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在我并没有出现。
初到南方,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气候很炎热,而且降雨较多,地表的热气夹杂着湿气向人袭来,很不舒服,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好在城市很干净,没有尘土飞扬的情况,穿着皮鞋走几天鞋面也不会脏。而北方比较干旱,冬春天气经常会出现沙尘暴,穿着皮鞋转一圈,回来鞋面都是脏的,尘土较多。
在这里两年的工作和生活中,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和各个省份的同龄人一起打工玩耍,生活也是很惬意的,工厂的福利待遇也很好,五一国庆公司会组织员工出去旅游,费用公司出。
第一次是去珠海游玩,我们相熟的朋友一起玩,我们第一次坐过山车,很是刺激,那时还好,身体没有其他反应,现在不敢坐这些,身体吃不消,坐完过山车又坐摩天轮,摩天轮是一种大型转轮状的机械建筑设施,上面挂在轮边缘的是供乘客乘搭的座舱。乘客坐在摩天轮慢慢的往上转,可以从高处俯瞰四周景色。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个用途,看着高高的摩天轮想着这个更刺激,我们坐上去后我对朋友说,让她们紧紧地抓着扶手,结果一点儿也不刺激,这个轮子转得好慢,最后才明白这个是让人观赏城市风景的,等我们转到最高处,城市的全景尽收眼底,高大的楼房显得很小,汽车火车跟蚂蚁一样小,很是有趣。
第二次是去广东番禺野生动物园玩,这一次跟野生动物近距离接触,怕野生动物袭击我们,我们全程都是坐的大巴车,车子缓缓前行,我们看到狼呀,狮子呀大型食肉动物,它们的样子很是凶猛,饲养员给它们投食羊,牛等食物,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津津有味地享用美食,旁边是牛,羊等的骨头,看得我毛骨悚然,我们不敢大声喧哗,只是静静地观赏它们。中午有老虎表演,人们早早坐在观众席上等待驯兽师和老虎的出现,五分钟过后驯兽师和老虎出现了,在这里老虎被驯服了,它们跟着驯兽师的口令表演钻火圈的游戏,看着凶猛无比的老虎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演,第一次感觉老虎还有这么萌的一面。我们接着看了鳄鱼表演,当驯兽师把头伸进鳄鱼嘴巴里的时候,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生怕出现意外,每次表演完,观众把钱扔进鳄鱼嘴里,驯兽师把手伸进它嘴里取钱,看着挺危险的,经常有动物伤害驯兽师的行为,我为他们的工作感到深深地担忧。
可惜我这半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广东,在这里工作生活了两年时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念父母,想念家乡。最后好几个朋友都回老家了,我也萌生了回家的念头,终于在南方过完第三个春节后,我就辞去了那边的工作,告别了那帮同学朋友,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
都说陕西人恋家,我也不例外,一下火车我就看到来车站接我的爸妈,还有村子的叔叔,在见到他们时,看着老爸老妈明显的老了,老爸头发全白了,在学校时同学见到我爸时问我,这是不是我爷爷,我笑骂她你啥眼神,这是我老爸好吧。过了两年他显得更老了,老妈眼角的鱼尾纹也比以前深了,鬓角也添上了白发,我感叹着时间的流逝。
这两年给老妈打电话,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叫我不要想家,家乡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老爸的工作终于转正了,但是工资不是很高,我在高兴的同时也有浓浓的思乡情,不管家乡是啥样子,都挡不住游子思乡的心情和回乡的脚步。
(三)又回到家乡
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家乡的景色也迷人。在外面漂泊了两年,回来后面临的依然是找工作,这次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解决我的终身大事。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很难两全,外面什么都好,但是却留不住我们的脚步,家乡很好,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这样兜兜转转,有时候在外面碰到麻烦,就想着回家好了,可回家依然面临同样的烦恼,这个家到底是哪里呢,我想这个家其实是让我们心安的地方,此心安处是吾乡。就像人们经常说的灵魂三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回答: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我要从来时来,我要到去时去。
这就像我们陕西人的日常对话,碰到熟人我们会问他:“亲,你去哪哒?”他回答:“哦,我去唔哒呀。”你又问:“你去干啥呀?”他回答:“哦,我去干个啥。”你说:“哦。”然后别人听到你们的对话,很好奇就问:“他去哪里干啥去了。”你说:“哦,他说他去那里干个啥。”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干啥去,你也不知道,但这就是陕西人的日常对话。问了等于没问,说了等于没说。我们却乐此不疲,经常神对话。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们关中地区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这里风调雨顺,土地肥沃,农业发达,自改革开放以来,现在不光是农业大省,也有很多重工业。近几年,陕西变化也挺大,以前陕北是陕西最贫穷的地方,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现在陕北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他们依靠煤矿,好多人过上了好日子,在西安买房都是一栋楼一栋楼的买,跟以前相比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我一个陕北朋友,早年间因为家里穷,他跟他老爸在外面发展,有一年他买了比亚迪汽车,想着回陕北老家显摆显摆,到家之后发现他们街上都是奥迪宝马,他这车恁是开不出去,家中亲朋好友天天请他吃饭喝酒,畅谈未来,他回来后蔫了好一阵,家乡的变化太大了,和老家那些富豪相比,他就是个穷光蛋。
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当初因为家乡穷,朋友老爸才离开家去外地发展,背井离乡几十年,等再回到家乡一看,你混得是最差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现在也是有钱人,这就是让人郁闷的地方。
八十年代的北京人觉得美国是天堂,卖了自家的房子全家移民去美国发展,在那里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连美国的绿卡都拿不到,租住在贫民窟,过着贫穷的生活,每次回家乡都把自己装得像海归成功人士,打肿脸充胖子,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辛酸泪,等二十年后回家来一看,那个后悔呀,因为他以前的北京房子卖了三十万,如果放到现在值一千万不止,在北京啥都不干,守着房子都能成为有钱人,何苦去美国做苦力,世事难料,当然也有成功人士,可是有几个呢?
在我心里我还是喜欢家乡,生我养我的地方,能在家乡发展好,把她建设好才是成功的,在外面发展的再好也是外乡人。
最后借用人民日报的一段话与大家共勉:“如果你觉得祖国不好,你就去建设它;如果你觉得政府不好,你就去考公务员去做官;如果你觉得人民没素质,就从你开始做一个高素质的公民;如果你觉得同胞愚昧无知,就从你开始学习并改变身边的人,而不是一昧的谩骂,抱怨,逃离。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若光明,中国便不黑暗。'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之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像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果没有炬火,我们便是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