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个朋友突然在微信圈发了条感慨山师东路的状态。寥寥数语,竟然让我不可抑制地想念起这条街来——尽管它完成改造多年,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对于很多在济南学习过的人而言,山师东路不仅仅是一条步行街,更是一方安放青春的地方——至少在彻底改造以前是这样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怀念它?改造后的山师东路大气、通畅,但是,即使让我走上千遍万遍,也无法替代曾经的山师东路深深烙在心底的印记。
记得2008年获悉山师东路要改造的消息时,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知道这条路将来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或许会成为一条汽车可以疾驶的交通要道,或许两边变成金碧辉煌的高档商业街。但不管变成个什么样子,对于它的改造,每个在那里有过记忆的人都会成为一个顽固的钉子户,只不过,这个钉子户不是在孤岛上,而是在心里面;所要捍卫的不是金钱,而是关于青春记忆的一些切片。
对于我等曾在此读书毕业后又离开这座城市的人来说,山师东路不再是一条路,一条街。它是一个符号,一个承载着无数个青春记忆的符号,一段涂满了五颜六色的年轻岁月的符号。尽管从外表看,这是一条很普通的商业街:窄窄的路,上面流动着年轻的身影,旁边错落有致的布满多姿多彩的店铺,叫着诸如水云间、豪特、米香居、射手座之类有趣儿的名字。
一个人,在最年轻的时候,在人生梦想正在放飞之时,在人生之花正在绽放之时,与这么一条有着小饭店、服装店、玩具店、美发屋、一元商店、菜市场等各类店铺的街道产生过或多或少的联系,在青春的记忆图表中留下了一个关于山师东路的坐标。这条窄窄的街道承载了多少记忆呵?是某天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生,跟着走了很长的路,最后为不小心在密集的人群中丢失了目标而耿耿于怀;是在某一个服装店买了一件廉价的冒牌运动服,毫无顾忌穿着在篮球场上展现着自己的球技;是在某堂公共课的时候和宿舍兄弟一块到路边的网吧玩游戏,结果被告知要期中考察后而撒脚丫子往回跑;是陪着初恋的她很有耐心的从南走到北再从北走到南,直到她说今天不买了,明天再来;是毕业之前几个哥们喝的一塌糊涂的散伙饭,飘着一层辣椒油的水煮肉片和二锅头……
时光静静流淌,大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在这里笑,在这里闹,在这里怅然,在这里寻找……青春和这条街牢牢的焊接在一起,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始终坚不可催。
但这些,永远只是在心里面,外面不会也不可能看到。对于城市发展而言,这只是一条日益不协调的街道。终归是要改造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在崇尚速度和效率的今天,让一条窄窄的只能步行的街道永远地得以存在是不可能的。虽然,在山师东路上涂抹过青春色彩的人都希望它会永远存在下去,就算是自己不在济南,甚至不能再有机会回去走一遍,但都会有这么一个期待它永远存在的梦想。可是,永远是多远呢?
其实,就算没有了往日的山师东路,后来的年轻人仍然会找到盛放他们青春记忆的地方,当然他们也会希望那个地方能够一直存在着,当有一天面临拆迁或者改造时也会成为一个精神上的钉子户。
没有永远的山师东路,只有永远的回忆。因为街道可以拆迁,可以改造,但记忆却不能,我们只能让思绪循着当年的步伐在密集的人流当中由南向北或者由北向南,或者在散落在网上的文字中,在天南海北同学的微信中,一遍遍打量那条安放过自己青春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