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奶奶让母亲关窗,母亲没有理会。纱窗已经关上,不会有蚊虫进来。这是母亲的理由。
奶奶像俯卧在路边遇到陌生人就喊叫的老狗。断断续续地不停歇的念叨“可怜”随后紧接着叹一口很深的气,感觉被气的呼吸不畅那般,再接着喊“哎哟”。
我走进厨房,脚底一滑,应急抓住门上的扶手。险些没有摔倒。厨房的地上七零八落的飘着茶叶渣,到处堆落着茶水。灶台上,洗碗池的凹槽里到处是茶叶渣。空气中弥漫着夹杂着一股药味的茶水味,我扫视了厨房一眼,心中略微的有点嫌弃奶奶。总归是奶奶,我不敢让这样的念头停留太久,随即飘散而去。出于害怕老人家绊倒,我收拾了地板,顺带整理灶台。
走进洗手间,想冲个脚。看见马桶上竟然有排泄物未冲。脑海中再次飘过嫌弃的念头,我想假装视而不见,但最终还是冲刷干净了马桶。
这仅仅才三个小时的时间。
晚间,堂姐带着女儿来家里。小家伙将沙发套扯下来,将抱枕丢在地上。我嘴里骂到“你这个小坏蛋”,嘴角却诚实的上扬。哪怕他将西瓜汁抹在了我白色的衣服上,我也不觉得气恼,甚至觉得这家伙真的可爱至极。
这不是一个人完整的历程吗?出生时,无意识的我们被有意识的父母、长辈不厌其烦的喂奶、洗尿布。肆无忌惮的将尿尿在床上,毫不顾忌的夜里大哭。
等到我们长大,有意识了。照顾我们无意识的长辈的时候我们怎么不能向疼爱一个孩子那般呢?
我们终将老去,我们将不能与时俱进,我们也总会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