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坏了,麻酥酥疼滋滋我也照常上班,我本没那么娇气,加之年岁大了,就更与娇气不沾边。
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可是,难受一直与我相随,它不但不离开我,还赖上我,喋喋不休地缠着我。它呆在我的坏牙里,一个劲地巴结我,“难受难受难受”,它的“关心”真是让我受不了。
好不容易坚持一上午。中午,我带着难受,步行去到“付昱内科诊所”。
“你怎么啦?”女大夫问。
“我牙根发炎。”我一边说一边指着牙疼部位给她看。
“那颗牙不同于其它牙,它牙根老深了,吃药效果太慢,扎吊瓶吧?”
“我下午想洗澡,针眼处会不会有问题。”女大夫说不会有多大问题。
没有多大问题那就扎吧,我实在叫难受折腾磕了。
付款50元,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扎吊瓶。这时,我才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诊所里的床位皆满,还座无虚实。
流感的,咳嗽的,拉肚子等都在打点滴,还有不少小儿滴灌,唧哇乱叫,很吵。
嫌吵吗?吵也得忍着,谁叫你生病了?
“牙疼不是病”,是的,牙疼是个没人重视的病,自己难受谁知道?我一边打点滴一边开始可怜起自己来,没人知(我没对家里人说),也没人陪。
我右边坐的那个老者,有老伴陪着,他比我先扎完;又来一个人,坐在老者倒出的位置等大夫给他换药布,大夫把他脚上的绷带一打开,哎呀妈呀,血淋淋一大块,看着都腿发软。
“那是怎么啦?”我纳闷。
“是暖壶底掉了,把脚给烫的。”他说。
我说怎么一个大人还不小心,把脚给烫成那样式,原来是暖壶惹的祸,这不怨他,要怨就怨厂家,暖壶做得不结实。
该轮到我扎完了,护士把针拔下来,咦,那位女大夫呢?女大夫不在,就问问男大夫,“明天我还来不来?”
“你扎了几个?”“一个。”他说,“你自己看,觉得好了就不用来,没好,就再来扎。”
我出了门,觉得不对,又返回去,男大夫正在给那个人上药。我问,“我用不用吃点药。”男大夫说,“吃点也行。”
“吃什么?”“阿莫西林。”
真是的,我牙根发炎好些天,换了好几种消炎药,就是没换阿莫西林。
离开诊所,已经快到十二点。我没直接回去,我还没吃饭呢。
这里离“永和豆浆”不太远,对,去那里体验一下。年岁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自己去饭店吃过饭,能吃个面包饱了,绝不上饭店,连小吃部都没自己去过。今天,我特别怜惜自己,为自己从来都没善待过自己。
我来到“永和豆浆”。
有豆浆吗?有。有油条吗?有,可油条是凉的。
没关系,豆浆是热的就行。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八元钱。倒是比普通小吃部要贵,贵四倍。不过,八元钱豆浆油条就是跟两元钱的不一样。
坐在最里边餐桌上的一对中年男女,一边吃一边聊,挺热乎。他们好像不是两口子,但也不能肯定就不是两口子。
那个比我晚来的男士,也喝豆浆吃油条,可他比我速度快,没等我吃完,人家就已经离开了。
吊瓶扎了,豆浆喝了,油条也吃了,迈出“永和豆浆”的大门,我感觉那颗坏牙不再那么难受了,世界变得美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