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爸妈很晚才回家,我妈不知道怎么知道陈小姐的事儿了,跟我说她都知道了,想让我带陈小姐回去给她把把关。她这么说说明她还是不完全知道。
我告诉她还没追上呢,劝她别着急。
我妈揶揄了一番后突然跟我说有个大学生创业贷款她替我申请了。
陈涛的工程队果然训练有素,他们一边高效地进行收尾工作,一边有序地撤离。陈涛每隔三四天来一次,每次都要把工人训斥一顿,有一次竟然是因为工人装插板时少装了一个螺丝钉。
我跟他说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他连我也斥责了一顿。说他在跟他的工人探讨业务,我没资格插嘴。
工程队只剩下七个人的时候,我让他们帮我往墙外砌四根柱子。
他们唯唯诺诺说他们的强项是料理后事,应该在砌墙队在的时候让他们砌。
我问他们不都是瓦匠么。
他们说原来都是瓦匠,跟了陈涛后,就分成了专业的小分队。
我问陈涛是按什么分的,其中一个说随机分的,其实他很擅长砌墙,但没分在砌墙队伍里。
我让巩叔联系之前的那个工头让他拉一车红砖过来。
下午陈涛便带了人来,一下车便质问我为什么不在打地基的时候把柱子算进去。
我告诉他是临时想的。
他没说什么,但是把上午说自己擅长砌墙的那个小伙子叫去训斥了一下午。
因为之前的事,我没敢替那个小伙子求情,但那小伙子却过来跟我道谢说陈涛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分在砌墙队里了。
房子完工那天陈涛问我是不是要搞一个竣工仪式。
我问不搞是不是不专业了。
他没回答我,让他的工人从车上抬下两台鼓风机来,还把一个工人的行军床也留下了。
他说用鼓风机吹几天就差不多了。
但是我得留下来给他看着鼓风机,他的下一个工程明天就得正式大干了,他要把所有的人都带走。
临上车前说完了他还要回来一趟拿鼓风机,到时候再详细谈,最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希望我的事业能赶紧上马。
陈小姐给我打电话比我预测的要晚几天,电话里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了,问我计划什么时候去看看她哥,她好安排一下。
我完全没有去看她哥的计划,问她为什么要去看她哥。她先是吸气努诺了一声,后来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那算了。
巩叔家来了一个外甥侄女,饭菜质量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刚盖好的房子湿气很重,我起了一身湿疹,每天躺在行军床上不想动弹。天暖了,巩叔的麻将馆红火起来,给我送了一两次饭后,便派他的外甥侄女给我送。
那女孩儿衣着夸张,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来。不过人很安静,尽管眼神放肆,但很少跟我说话,送了五天饭我才知道她叫西西。
我问她哪个西。
她说她听巩叔说我念过大学,不应该问这种问题。
陈小姐打完那次电话后一直没理我,我好像因为思念她,人也变得癔症了。想了两天没明白为什么念过大学就不能问别人名字里的西是哪个字。
西西渐渐跟我混熟,问我每天在家里嗡嗡响的两个铁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我告诉她是鼓风机,给新房子换气用的。
她问我为什么不开窗户换气,说完她环视了一遍我的房子,然后又跑出去看了所有房子,跑进来问我为什么我的房子没有可以通风的窗户。
我指着墙角的换气扇说用那个通风。
她呆了一会儿说巩叔和她说过我是个神仙,果然看起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