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我

以前经常听人说“借酒消愁,一醉解千愁”。似乎酒变成了“愁”的解药。但我看有些酒醉后的人丑态百出,胡言乱语,不知道是不是真解愁了。

不过,酒醉后的人有个特权,无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有点过分的事都可以得到原谅,就因为他喝醉了。酒似乎还成了“免死金牌”。

而且酒醒以后,好像真的把醉酒过程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么说来酒还有个作用,可以帮助人失忆(失掉不愿意想起出丑的事)。

我爸因为一喝酒就骂人、打人,而且经常是个醉鬼,一家人看他喝酒就提心吊胆。让我从小就对酒产生厌恶,认为酒是祸害。

几年前,我还在酿酒,但是却只是尝尝酒的品质如何,却从不喝酒。后来有一次心情不好,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就想到了酒。

于是拿起一瓶酒就开始猛喝,我知道高度白酒非常辣,难以下咽。为了能顺利买醉,一斤白酒兑半斤水喝。不过就算兑成水,那又辣又苦又涩的怪味,还是让人倒胃口。

喝完就真的醉了。我以为醉了就是倒头大睡,什么也不记得。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醉了,不但什么都记得,还特别感性,什么成芝麻烂骨头的事都容易想起,还会放大,越放大越伤心,心更加不能自主。

别人说酒醉了就失忆了,我却很清醒,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听自己使唤而已。所谓“酒醉心明白”才是真的。更可恶的是酒到胃里发生化学反应,穿肠般的难受,头也晕,全身不舒服,宛如生了一场重大疾病,简直要人命。还害得家人半夜背我找医生,真是害人又害己。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沾酒,对酒很是惧怕。知道酒不但不能解愁,失忆,反而还记忆深刻,愁中加愁,还会伤害身体,危及性命。

其实酒本身无罪,只是我的目的错了,动机错了,行为错了。佳酿于我,也就成了“毒药”一般。

五年以前,我珍藏了一坛酒,由大米酿造而成,并且发酵期在半年以上。当时烤酒的时候,看见酒像泉水一样流出,清澈无比,尝了一口,也不过就是酒味而已。酒在我心里已经有了阴影,无论好坏都是一个味,一闻那酒气就很反胃。这些年已不再酿酒,更别说喝酒了。

珍藏的那坛酒,偶尔有重要的客人来,又需要饮酒的,便取来招待。都说很好喝,但在我看来不过就是酒而已。有朋友向我要去送人,价格达到百元以上,我也舍不得出售。就想留给家人偶尔饮用,再招待客人。

很多时候我已经忘记它的存在了。

前几日朋友告诉我,饮一点酒可以预防疫情。但我想起那酒的味道,还是当年的味,怎么也不愿意喝。

昨日看雪漠老师的视频里面说,可以用酒气熏房,又想起朋友说喝点酒的话。于是从坛里取了一瓶备用。倒了一小点在碗里,却没闻到什么酒味,我记得以前是很呛鼻的酒味,怎么现在没什么味了。努力喝了一大口,以为很辣,所以急着吞下去。谁知却不辣,像喝水一样,只感觉凉凉的。

这让我有点奇怪了,难道过了五年它变成了水,没有酒性了。又再喝了一大口,发现还真的像水,没什么酒气,完全和当年是两个味道。

我想这酒已经不会醉人了,也失去酒性了。不是说酒时间越久,越纯,越香吗?怎么喝来不香也不像酒。

为了再努力尝尝味儿,试试它到底是不是酒,又倒了一点饮用。第二次我用温酒的方式,想起林黛玉喝酒就是喝温酒,据说这样对胃好,还容易醉。

好像我又成了故意找醉。不过这次是为了试酒,不是买醉。

温酒喝起来更舒服,不凉,入胃也没什么感觉。两次加起来也不超过二两,就一两半左右。只是酒的度数当年是在50多度,现在喝起来感觉不到什么度数。虽然还是酒,却也无酒的烈性。

第二次喝完,就开始感觉头有点反应了。我想没这么快吧,拿起要完成的作业开始写。

慢慢的头有点晕,而且越来越晕。不过依然思维清晰,知道要做什么,就是晕,身体也开始出现反应,拿笔都有点拿不稳。特想倒头大睡。

坚持写完作业,过程简直是煎熬,多次想放弃。但想和它斗斗,看看这酒到底能有多厉害。

过了两个小时,越来晕了,倒头大睡。今早醒来,头依然还晕。想读书,无力,精力焕散。虽然意识清晰,却思考能力下降。

一直晕到今天中午,才酒气消失。

时间过了五年,我以为酒还是当年的酒。它的气和味道是没有当年强烈了,但是劲头却比当年还厉害。当年我喝一斤醉得一塌糊涂,今日喝一两多点,依然晕了这么久。

这五年,我在变,酒也在变。虽然看起来,它从未变,依然还是装在同一个坛子里。不像我经历那么多,从内到外都变了。这五年磨掉了我的烈性、辣味、去掉了不少多余的欲与杂质。而酒也依然在默默的沉淀,它也在去掉自己的烈性、辣味、多余的杂质。酒味越来越淡,性越来越柔,入口越来顺,醉起来却越来越久。

我变了,却以为酒不变。酒不动,却依然在按照规律运行着。老子说:“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不知道,酒里面是否也有道。

原来越好的东西,味越淡,本质都藏在无味的后面。这是一种藏而不露的精神。酒,时间越久越不浓烈,淡如水一样,却酒性依旧。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否也是时间越久,越淡,却真情依旧。

两次醉酒,以身试酒,都是为了醉。虽然结果相同,动机却不同,感悟不同。上一次醉酒让我知道了酒醉后的“真面目”,于是戒酒。

这一次试酒让我知道酒的“道”。自己当止的度应该在哪里。第一次就刚好,过了就是贪,多贪那么一点点都不行,会惹麻烦。

事物永远在默默发生变化,无论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都在遵道而行。而我习惯于用旧习惯,旧思维认知问题。我应给学会“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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