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枯竭了,岩架上巢穴空空。你心想,也许,我的步伐比鹤群还缓,还要不知多久才能来赴约。天阴沉沉的,你除去小径上的杂草,打扫坐席,想了想又生起了火。墙头的水迹渐渐被它烘干,不断缩小,像嚼食盐粒的桅帆,被海上一场又一场的风暴不断推后航期。
被碾碎的表壳下针指几点了,违约的友人?
你忽然想起是该煮药的时候了,山屋虽小,寒气却时来侵袭。你在柜子里翻找,尘埃旋生的几案上零乱地横陈着过去:戟已折,铜吊子浸在绿锈里,岁暮像一件柔软的外套缓缓从你肩上掉下,山外的寺钟沉沉地反刍着鸣声。你从我的骨灰瓮里取一捻又一捻的沙,当棋子敲散灯花。
湿雪侧枕着柔软的松针;柏木簌簌抖落,一支变衰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