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旅行文学还是受保罗·索鲁的影响,他的那本《老巴塔哥尼亚快车》给我了旅行文学的启蒙。虽说这本书是我旅行文学的启蒙,但自己却从不敢自居为旅行文学写作者,反倒自诩是保罗笔下的观光客,只是在重复着前人的旅行描述而已。
“飞机的机翼划过机场,远处烟云缭绕的成片树林传来阵阵鸟鸣,机架边田野里的麦苗也在微风中四处摇摆,穷人破旧的小平房在逐渐上升的的机舱内像极了一块块整齐的芝士面包。”此类的开场让人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将要描述的一切,它既不能像保罗.索鲁那样尖锐讽刺的描述旅行中的点滴,也不能阐释在旅行中遇到的各种风土人情,更别说成为保罗·索鲁那样著名的旅行文学家了。但是,我喜欢这种直白而又“庸俗”的描述。
在我的记忆中去过最美的地方也就只有凤凰了,虽然那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古城,可那里却保存了我青春时所有的幻想。
雨季刚过,青石台阶上蹲坐着各色服饰的背包客,他们手中把玩着刚从小店买来的手链,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乞丐无趣的发呆,又像是一位行者正在思考人生。青石小道周围的石屋封闭了我的视野,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径映入了我的眼帘。小径的左侧一家民族服饰店中一位“土家族”的少女正身着盛装对着咔嚓不断的相机来回扭摆。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就知道她只是一位观光客,并不是这里的土著。
恍惚之间,清新的空气中飘来了芝麻的香味,小径尽头拐角处一位老妪正旁若无人地炸着香饼,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被她吸引,停下了脚步欣赏,可是却没有一人愿意掏钱购买。我想这些游客只是在欣赏这种让他们感觉好奇的技艺,却并没打算把它永久的留下来。
从这个拐角处我可以望到远处流淌的小溪,溪边身着碎花上衣的女子正举着高高的棒槌狠狠的砸在水面,她的形象像极了沈老笔下的翠翠。少女身后已经老得不成样子的土狗耷拉着耳朵,用浑浊的眼球注视着对岸那些拿着现代设备的游客,它看着这些行人,连起身的欲望都没有,只是静静地望着。
天色渐晚,我背着行囊找到了一家可以歇脚的民宿,老板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一头干练的短发被染成了葡萄的紫色,挂在鼻梁上的眼镜遮挡了大半个面庞,她正坐在吧台后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并没有注意到我进店。也许她是正在忙着清账吧!
吧台前摆放着三组颇具风情的桌椅,我走到靠近墙角的那个位置坐下,翻开放在桌子正中间的旅行游记。黑色的封面上什么也没有,打开以后,无数个字样呼啸而来。正当我看得有滋有味之时,“墨凝”,我突然被这名字吓了一跳,我的笔名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我急忙往老板的方向望去想得到答案,可她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我捧着本子坐在屋内。我努力的回想“我”留下的笔记,可大脑似生了锈的齿轮一样没有丝毫的印象。无奈之下,我只好翻到最后重新写下了一篇自己会永远记住的短文,以便证明这才是真正的“墨凝”。
屋外的灯火通明,古城的夜晚来临,人们自发的汇聚到了那一条全是酒吧的街道,我则无意前往。背包被放在了桌子上,我站在民宿的门外点燃了一支从家乡带来的万宝路,对着夜色吐起了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