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诗词评书

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是讲一个故事。

一

老郭划着船，杨小易也在另一边兴高采烈地划着船，跟出来旅游似的。在这浩瀚镜面一般的海洋，轻划着这小船。

庄子臣继续惬意地望着天空。

“你怎么鞋都脱了。”杨小易惊讶地看着光脚躺平，双手枕在头上望着天空发呆的庄子臣。

“你起来，你划。”杨小易叫庄子臣起来。

庄子臣毕竟是个男人，没办法，接过船桨开始划起来，心想这是惬意。

只是嘴里念叨：“啥也不会，拖油瓶。”

这句话显然让杨小易有点心闷。想起自己确实啥也没干，就没理他。

她也躺下惬意地看着这蓝天白云。忍不住还是还嘴说：“这样躺着真舒服啊。”

然后她也把脚露出来了，还舒展舒展了她的脚趾。像是刚才她有多劳累一样。确实她刚才爬世界之藤的时候累了。

单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彼岸。杨小易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挺英勇，就快要达到自负的边缘了。

“不能自负不能自负，哈哈哈。”她劝诫自己。

她又静心看着云朵。看着云朵逐渐变幻，她倒没想自己变幻成云朵，只是觉得这些云朵好可爱，仿佛看见了人间慈悲。

在镜面一般的海洋上划了半天，就慢慢看见彼岸了。

海面上散落着桃花树，开得正红。并不像第一层那里那棵千年巨大的桃花树。这些都是小树，但像有百年。也有数十年，几年，几个月的桃花树苗。

散落在海的浅水处四处，靠近陆地。陆地上也有，陆地山中也隐约看见散落的桃花树。

“是何人在这里遍种桃花树。”庄子臣想。虽然他已经是第二次来了。老郭没感觉，像是他自己也种了一棵一样，觉得理所当然。

绿竹成林，是陆地。在滩口就是几株桃树，开着嫩芽和新鲜的桃花。

杨小易一下船就激动的想去摘这些桃花，庄子臣一马制止住，“别动。这是我的直觉，这些桃花树最好别动。”

船没有系，他们就向青石道路上走。

“你船都不系，一会儿船游走了我们怎么回啊。”杨小易发现了个小问题。

“这船不能系的，你看那块石头上写的。”庄子臣指了指前面那块青石，石头上竖两排斜卧着刻着：“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

其书法造诣，用游龙戏凤来解释不知道恰不恰当，又似乎字宇之外空无旁物。虽然是石刻，周围有些青苔了，却也看出写字者笔力之雄厚，气度之非凡。

“这船不只是接我们，也接来这彼岸的所有生物。而且，之后我们回去的路不是这条。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庄子臣认真地跟杨小易说。

二

他们上岸了。这第二层完全不能用道术。只得自然行走。

水生山色之间，绿竹成林。中间有涓涓小溪，琴瑟流淌。还参杂着那些桃花树散落林间。

他们就延青石路逆溪而上，往山中竹林深处闲散而行。

伴与鸟鸣，不甚神仙。

庄子臣走在最前面，倒有几分清风侠气。正值山气上升，虽不可见，隐约可察觉。

他穿的是白色运动体恤，黑色李宁运动长裤，回力熊猫经典篮球鞋，背一把白布包裹的十寸长剑。

老郭很随便的拿个铁勺，边走走看看。一身朴素现代装。蓝体恤（都已经衩口）和牛仔裤，黑色白底休闲皮鞋。

杨小易是白色体恤，这次是运动休闲系列的灰裤子，看起来很贵。还是那双经典款耐克熊猫篮球鞋，左手带一块超贵的“陀飞轮”手表。

杨小易很显然看不来庄子臣这种清风侠客的气势（觉得他有些装b），就跑上前：“你知道刚才那首诗的全文吗？”

“不知道。怎么？”庄子臣疑惑。

“咳咳。”杨小易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唐朝浙江诗人“钱起”的诗句，全诗是这样：

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

禁掖曾通籍，江城旧列侯。

暮帆依夏口，春雨梦荆州。

何日朝云陛，随君拜冕旒。

念完诗杨小易确信自己拆台成功。

“好诗，的确好诗。”庄子臣真心赞叹道。

“你很敷衍。”杨小易。

“没有，没有。哪有敷衍。真的。好美这首诗，你念的更美。你再念一遍，我好记。”庄子臣认真的。

“好！”杨小易再次清了清嗓子：

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

禁掖曾通籍，江城旧列侯。

暮帆依夏口，春雨梦荆州。

何日朝云陛，随君拜冕旒。

一边庄子臣就跟着一遍小声复述：

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

禁掖曾通籍，江城旧列侯。

暮帆依夏口，春雨梦荆州。

何日朝云陛，随君拜冕旒。

“你不是自称读了很多书吗？这首小诗都不记得。”杨小易怕是庄子臣捧杀她，故意考考他。

“我笨！记性不好。看了都忘。”庄。

“那这回记住了没有。”杨小易。

“记不住，但我多背几遍就能记住。往往背一首诗需要半天，久了不复习又搞忘了。”庄子臣。

“好。好诗！”老郭这时起劲的鼓掌。“小易美女，朗诵一个。”

“一看老郭这种就是乡下长期看文工队表现的主。”庄子臣心里想，这年代还朗诵，多土啊。

“好，我就为大家朗诵一个。”杨小易带着她那略显一点点、一微微的沙哑声音，像小感冒好不了一样。

“我就先朗诵刚才那首。《送李谏议归荆州》。”杨小易认真起来。“这是开朗诵会了啊？”庄子臣心想，“好，我也喜欢诗，有人读正好。不知道是不是我喜欢那些。”

《送李谏议归荆州 》

唐 · 钱起

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

禁掖曾通籍，江城旧列侯。

暮帆依夏口，春雨梦荆州。

何日朝云陛，随君拜冕旒。

“好。”老郭

“看川剧啦。老郭，这是。”庄子臣心想，“不过真的好。好久没有听人朗诵这种古诗了。而且她那略沙哑的声音真的好听。且不是那些阴阳顿挫，故作矫情，无中生有的矫揉造作。她很朴实，虽然他们（世俗那些人）一定要批评这为毫无感情的平铺直叙，但我正是喜欢这样。觉得才是对诗词作者最大的尊重。不去曲解别人，以最纯朴的心去对待。”

杨小易看了看庄子臣。

“好！”庄子臣虽叫的很假，却很大声。

“这位同学请端正下，你的态度。”杨小易严肃的警告庄子臣。

“你，端正点。”老郭也给杨小易撑腰。

“真的好，真的好。”定眼望着，还尴尬地鼓掌着，虽然总感觉有点假。庄子臣的心事是藏不住的，他只是觉得这种形式，需要一段时间接受，他应变能力不好。

“好，下面为大家再朗诵一首，也是我特别喜欢的，还是唐朝浙江诗人钱起先生的，《送僧归日本 》。”

《送僧归日本 》

唐 · 钱起

上国随缘住，来途若梦行。

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

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

惟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

“好，再来一个。”这老郭兴致全来。

“好。”庄子臣也巴巴掌拍的哗啦哗啦。杨小易瞄眼看了一眼庄子臣，这次他是认真的，就没怪。其实只是庄子臣这人接受新事物比较难一点。

一路上杨小易朗诵了20几首诗。倒是配合这竹林小溪的景色。真称她是新竹林七贤。边走边朗诵着。整个山谷都是她朗诵诗词的声音。

《登岳阳楼》

唐 · 杜甫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望江南 · 超然台作》

宋 · 苏轼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南柯子 · 忆旧》

宋.仲殊

十里青山远，潮平路带沙。数声啼鸟怨年华，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绿杨堤畔问荷花：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

《凉州词其一》

唐 · 张籍

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

无数铃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

…….（就这些，多了就是在凑字数了。杨小易一路朗诵了20几首诗词。一路上三人伴着她的朗诵前行于这彼岸。可能也只有这些诗词配得上她，配得这彼岸的邀请。）

走了好长一段，一直朗诵诗词的杨小易有些累了。找个石头坐着休息，这里面精神消耗比体力消耗要耗费能量的多。虽然这空间可以不吃不喝，但是纯空间里，精神是能量的消费品。

为了继续走。庄子臣提出自己背杨小易走，她说“这好吗？”

“这有什么，江湖儿女，行走江湖，互帮互助。”庄子臣认真的。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杨小易。

“哪里那么啰嗦。来。”庄。

直接把杨小易的鞋脱了，袜子也脱了塞鞋子里：“老郭来，你拿一下。”把鞋递给老郭。老郭接过鞋子，庄子臣又把剑取下，给老郭背上（斜挎）。

然后背起杨小易，“上来。”杨小易只好乖乖就范。

于是庄子臣就背着杨小易，老郭帮忙提着她的鞋和背着庄子臣的剑。

偶尔杨小易有了兴致，也吟诗一首，继续朗诵诗词。因为被背着，确实节约很多体能。

高兴地看着这山川悦色，自然来了兴致。

《点绛唇 · 醉漾轻舟》

宋 · 秦观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夏日绝句》

宋 · 李清照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延石梯小道，周围竹林成荫。旁边清溪涓流、似缓似急，自带音律。透过烟雨竹气，不一会儿就走到九天瀑布。眼看瀑布是九个小瀑布连成一体的，似乎是九位真人相互敬酒。

瀑布垭口处两株桃花树开得正茂，山林间其它地方也依稀散落着桃花树。

三

前方一人正激烈评书，手里拿着把折扇。透过竹叶，依稀见到是李白清（蜀说书人）。绘声绘色地演讲着评书。身前一个桌子、醒木、盖碗茶。

大家等走近，转眼看见听书者是黄庭坚，这回李白清把他抓到了。一身古装，一身正气。山羊小胡子，年纪还轻，二十来岁。一脸正气，皮肤略黑，略显健康。此时正听得兴高采烈呢，有滋有味中不竟点点头。

身旁放着一叠花生米、小酒、酒杯。

李伯清热情地说着评书，讲到精彩之处手舞足蹈。

庄子臣也是四川人，四川乐山。正好小时候也喜欢听李白清老师讲评书。他家住在乐山大佛头顶，家里是卖旅游小纪念品的。

庄子臣驮着杨小易逐步走上了台阶。这个平台上有一个木楼梯，嵌入石头，怕来人因路滑跌倒。大石头前的瀑布，时刻有雨水溅出。

黄庭坚听着兴致，看着三人走来。李白清也发现了，庄子臣示意他们不用管我们。

庄子臣把杨小易放在黄庭坚的酒桌上坐着，她也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庄子臣说“：“没关系的，都是老熟人了。”他接过老郭的鞋，准备给杨小易穿上。杨小易说自己来，就一只只穿上了。

庄子臣又背回了他的赤尧剑。

黄庭坚也是站着听，庄子臣、老郭也都站着听。

黄庭坚示意杨小易吃点、喝杯酒。杨小易有点尴尬害羞，庄子臣示意她没关系的，都是熟人了。

“上次我们在这空间1000年，是这些真人都混熟悉了。”庄子臣说。

杨子易惊讶了。

她听后放开了，自然地坐到了长板凳上。黄庭坚把杯子一拿，变成两个杯子。把变出的杯子递给杨小易，又给杨小易倒了一杯酒。

她小声地说谢谢，点了点头。

大家又开始听评书。杨小易也不客气，也是好奇，手抓了一颗花生米。心想这是彼岸，还有这种东西。也没问庄子臣就直接扔嘴里吃了。“好香。”心里说。

又喝了一口刚黄庭坚给她倒的小酒。“哇，好酒。”心里说。就是有些微辣，却马上回甘，那甜味不由分说。就像这山水之间，这瀑布飞溅。

分享一段。李伯清说书道（成都地区方言）：“比如你看别个得病了，你幸灾乐祸，那就不对。要是你自己得病了，你幸灾乐祸，就是对的。人家就说你这个人阔达，大度。所以很多东西，你看中国的语言文字，你倒过去倒过来。看你站在哪个角度。比如我经常爱举一个例子呢。走过去拿起杨小易桌子上的酒壶（杨小易愣了一下，这还有互动环节啊！）。小庄说这个把把（壶把手）对到他。老黄说没得把把，也正确。我说把把在我右手我没错撒。小姑娘说把把在她左手，她也没说错撒。这就是每个人的角度。”

“好。”杨小易肯定刚才受了老郭的直接乡土影响，叫好拍手。

大家笑笑，只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

李伯清继续说：“我曾经爱举例子呢。他们说李老师照相好像有个标准动作（他比划了那个动作，大手指夸过佛珠。应该是108颗的菩提子佛珠。），实际上我经常说这就是常识。一个是现在的网络，自从有了网络过后。才有两个词，一个词语叫点赞，那么我这是在给别个、别人点赞。我并没有这样子做（拿到自己胸口，意思给自己点赞。）。我是这样做的（又伸向前），我把拳头给自己啤酒肚遮一哈。第三这只手看“人品”（黑话，大概是手背后面叫人送礼的意思。他手背后面收礼就没人看见，大家需要心知肚明。），那个晓得我这只手在后面薅呢？第四我身体朝前一倾，女同志的脸显得小点。免得，哎呀哎呀！脸照的好大，再来一张。”

哈哈哈哈哈，五人大笑。

“李伯清经常一个人跑进来，找黄庭坚，找于谦、找苏轼、找你们浙江诗人钱起，找杜甫、找徐霞客、找蒲松龄、找谭嗣同。总之他能找到的都找，在这彼岸。先给他们讲评书，只要他们爱听。再到人间去讲。”庄子臣跟杨小易说。

“这样直呼前辈名字不礼貌。”杨小易小声地告诉庄子臣。

“这里都直呼其名的，才叫尊重。因为众生平等。当然，你喜欢称老师，大家也尊重。就是刚才李伯清老师讲的撒，看你站在哪个角度，都对。（庄子臣最后一句飙起了四川话）。”庄子臣小声地跟杨小易说。

杨子易说了句浙江话，庄子臣完全不懂。

“哦，那那些配不上这些大师的人如何平等，这就不公平了。”杨小易有点小不平。

“那些人？”庄子臣也很想知道她看不上的究竟是那些人。

“那个杀于谦的皇帝，我觉得连名字都不配让我记。”杨小易义愤填膺的。

“我也是，特别讨厌他。”庄。

“那人应该在地狱里。这一层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但这里其实并不是真实的，是观音相境。怎么解释呢，既然是相，那对面一定有人。”庄子臣解释。

“大概懂了。那人在地狱就好。”杨子易。

“其实我也不敢保证，至少上次我在这里1000年，遇到的都是些真人。”庄子臣。

“心里装着地狱不去地狱干嘛，还能去哪儿。但我确定这个自然公式。迟早他都要去地狱。他心在那里归宿肯定在那里！？”庄子臣。

杨小易有点听不懂。

“你说真善美，彼岸有人听（四川话）。”李伯清补充。

“哦，我懂了。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到的地方都其实早藏在了自己心里。”杨小易。

《寄黄几复》

宋 · 黄庭坚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

想见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杨小易又朗诵起黄庭坚的这首诗词。这时已站了起来，走到了瀑布边。沾着这瀑布的烟雨。

“就像黄老师的这首诗，心之所向便成真。”杨小易得意的说。

“哦，小姑娘，读过我的诗。真是万幸，黄某有幸啊。”黄庭坚又遇千年后小粉丝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而且是这样一位知书达理的姑娘。

杨小易有点得意，觉得是脸上有光。“我们也是同乡，您祖籍浙江金华，我是浙江丽水的。”

然后他们飙起了浙江话。全场其他三人就懵逼，一个音调都听不懂。

大概就是问家乡的山山水水还好不好，又出了什么状元，优秀的人物呀！

“两位同乡，说点我们能懂的嘛！”庄子臣很尴尬地说。

“刚彼岸是您写的字吗？”杨小易也礼貌的立马转换了过来。

“你说，归舟同不系，纤草剩忘忧。”黄庭坚。

“是，就是刚上岸看到的那句。”杨小易。

“哈哈，不才不才，写得不好。让姑娘见笑了。”黄庭坚。

“写得好，如同游龙戏凤。字宇之外仿佛空无旁物。”杨小易。

“且敢且敢，姑娘高看了。姑娘也喜欢书法吗？”黄庭坚。

“喜欢啊！老爹跟我说：书法既人品，人品越高写得越好。书法是最直接表现人对人文世间理解的呈现。”杨小易。

“实在高看，实在高看了。庭坚只是爱好写字而已。既然姑娘喜欢，可以一起研习。不急赶路的话，可以在这里小住上时日。姑娘以为如何？”黄庭坚。

杨小易看了看庄子臣，意思问他意见。反正这里也是一秒，上次你们都来了千年。

庄子臣看出来杨小易的心思，愣了一下。“还是急于赶往下一层呢。”

黄庭坚看出庄子臣心思。“哈哈，好，此次若有事就不再勉强。下次，下次。下次一定来。”其实黄庭坚在这里一点都不老，因为是彼岸，都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模样。他还是那个青春正茂的少年，如同当年上京赶考。

《水调歌头·游览 》

宋 · 黄庭坚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坐玉石，欹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杨小易又朗诵起黄庭坚的这首词，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黄庭坚写的词。

“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庄子臣复述着，若有所思，忽然舞起剑来，飞身向瀑布之上而去。

《雨过至城西苏家 》

宋 · 黄庭坚

飘然一雨洒青春，九陌净无车马尘。

渐散紫烟笼帝阙，稍回晴日丽天津。

花飞衣袖红香湿，柳拂鞍鞯绿色匀。

管领风光唯痛饮，都城谁是得闲人。

显然杨小易兴致起了。

杨小易继续朗诵着。黄庭坚听着也很高兴，想不到几百年过去了，还有人如此喜爱他的诗作。

李伯清看出黄庭坚心思：“外边这个时代正在伟大的民族复兴。越来越多的文人志士看重民族文化的光辉。撇开那些俗人评事，真的恶心。现在大家真正能以自己朴实、真实的人之眼光，来读你们的作品！”接着又说：“再没有那些阴阳怪气的评价，娇柔做作的什么诗评。大家都懂得你们这些大师当年真的写了什么！”

“真正断了这个民族文脉的是王国维。”庄子臣：“我是这样理解的。那个屁都没写出的一个人，四不像的模仿者？居然代表了中国诗词的评价大师？这本身就是最可笑的丑角。开启了后来一系列的文化买办之风。”

“好，好的很啊！终于盼来了这个民族的希望。我们理想中的时代。”黄庭坚再次欣然的看见了一道光。

这时庄子臣在瀑布舞剑。剑气凛然，随气流斗，随山水也斗，随岁月也斗。你来我往，相得益彰，天作之合。

杨小易朗诵诗词，庄子臣正瀑布之间舞剑。

“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庄子臣似乎悟道。

不一会瀑布倒流，眼见这景象。

“他悟到了。”黄庭坚肯定的说。

此时九天瀑布依然倒立，水流逆流飞上，仿佛冲破天际一般。

庄子臣飞剑下来，剑顺势背握身后。“不是不能用道术吗？”杨小易问他。

“这不是道术，是剑法。”庄子臣高兴的说。

杨小易睁大眼睛，什么鬼？倒是心里看见这九天瀑布倒流之奇景，悠然生敬意。

“没时间解释了。上车。”庄子臣笑笑，左手一把抱过杨小易。“我们走了，老黄，老李后会有期了。老郭，我们走。”

“不然又得绕道千年。”庄子臣这句话响彻山谷间。

“好，你们快去。有空长过来玩。杨小易，有空了来找我。”黄庭坚念念不舍的。

“有空了来成都喝茶。各位，一路顺风。（四川话）”李白清大喊道。

老郭也不太明白，但信得过庄子臣。跟着庄子臣就用轻功在逆流的瀑布上跳跃而行。踏着逆流瀑布，三人很快到了瀑布之上。

杨小易不忘回首跟黄庭坚挥手告别，还有李伯清。庄子臣抱着杨小易踏着这逆瀑之水而上。

到达瀑布顶端，已经看不见刚才的谷间旁小亭、凉台、茶桌。

更辽阔的彼岸海景映入眼帘，这里视线广阔。

有无数山峦，无尽海洋。无数稀疏散落的桃花树。各种祥瑞纷飞，凤凰、菩提斑雀、善大鹏、七尾朱雀、与天鸣鸾，各自纷飞在这彼岸的天地之间。

他们踏上瀑布上最后一块岩石，在瀑布最高层。第九层瀑布的凸出的一块岩石上，长出了一株桃花树苗。迎着瀑布溅起的灿烂水花，瞭望这彼岸。似乎要求着这永恒的生长。

“你做不到大彻大悟，至少心放虔诚。”这是庄子臣刚才所悟到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