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建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犬平,正等着他对自己破口大骂,没料他却一反常态,红着老脸说道:“谢谢你的好心,我不需要看什么专家。不过,你也别幸灾乐祸,很快就会轮到你!咱俩在一起干过不少缺德事,既然我能“享受”这份待遇,你也差不到哪里。”
这话要是放在黄毛建没参与勾当前,或许他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自从被赵犬平拉下水之后就没那么淡定了。只要单位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坐立不安,甚至一听到敲门声就吓得心惊胆寒。
一次,有位老同学上门拜访。黄毛建正在厕所里拉稀,一听敲门声当场就吓得一屁股坐进了马桶,老半天都没敢站起来开门。就因为这事,老同学还跟他断联了一点时间。
每每想起那些煎熬的日子,黄毛建就把赵犬平恨得牙痒痒。
“你还有脸提那些勾当,如果不是你拉我进去,我能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没退休前,黄毛建看在赵犬平的官位比自己高的份儿上,即便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有丝毫表露。退休后,他就没把赵犬平放眼里,甚至还公然跟他甩脸色。
赵犬平见黄毛建如此不讲理,当即就跟互撕。
“别说尿失禁,就算你瘫倒在床也跟我没关系。你能够被拉下水,说明你本性也就如此。假如你意志坚定,坚决不参与非法勾当,没有人能逼你就范。我也没拿枪威胁你必须参与,一切都是你自愿!你瘫或尿失禁跟我有什么关系?”
黄毛建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赵犬平说:“你是没拿枪逼我干,但你没少给我使棒子。你自己想想,我没答应跟你干勾当前,你给我下了多少阴套?穿了多少小鞋?还有最后那单人命,我执意不肯干,你却以掌握我的把柄为由继续逼我背黑锅。这难道跟你没关系?”黄毛建所说的人命就是由赵犬平和黄老板签署的那份勾当。
黄老板找赵犬平办事,那是因为他的小秘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小秘不仅能说会道,生理上还能满足黄老板的特殊癖好。
黄老板经不起小秘三番五次的枕头风,最后以五十万的报酬找赵犬平干掉小秘的心头之患。
赵犬平收了钱马上找黄毛建商量细节,并拿出十万让他把事情办妥。黄毛建原本就不想干杀人犯火的勾当,这时又见他只肯掏十万买条人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把自己当傻子耍,于是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
没想赵犬平却甩出一支录音笔,阴笑道:“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你自己拿回去听听吧,考虑好再告诉我。”
黄毛建惊慌失措地把那支录音笔带回去听了一遍,气得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没等自己把嘴角的血迹擦掉,赵犬平又来电话提醒:“千万别自作聪明毁掉那支笔,我手上还有十支同款。好好想想,尽快回复我!黄老板给我们的时间不多,那女人多活一天,他小秘就跟他耍脾气、闹分居。万一黄老板那家伙忍受不了寂寞受了委屈,我们可担当不起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赵犬平放声大笑,直把黄毛建笑得全身发毛。无奈之下,黄毛建又干了一票。
虽然赵犬平知道自己是通过卑鄙手段逼黄毛建就范,但却厚着脸皮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钱你收了,利益也共享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没欠你什么呀。”
黄毛建握紧拳头,欲要往赵犬平额头上擂一拳。突然却听赵犬平大叫一声:“不好了,尿裤子了。黑猩猩,快拿尿不湿来。”接着便从他裤裆下流出一摊浑浊的尿液。
黄毛建惊得瞪大了眼睛,接着便仰头大笑:“哈哈哈,这家伙实在太给力了!真是来得及时啊!”
赵犬平很难堪,拉起我就往楼上跑。
“老爷老爷,小哈还在外面呢,你先上楼,我去把它找回来。”我把购物袋塞进他手里掉头便走。
赵犬平把我拽回去,“你找什么小哈?是我要紧还是小哈要紧?没看到我都尿裤子了吗?快跟我上楼帮我清理裤裆!”
上楼后,我随赵犬平进洗手间帮他穿尿不湿。裤子一脱下来,我顿时傻了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赵犬平见我盯着裤子出神,夺过去一看,惊得大叫一声:“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难道天真要灭我不成?”
我捏着鼻子,望了望裤裆里那摊黄色的东西,“可不是嘛,以后我也跟着受罪。”
赵犬平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把裤子往边上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鬼哭狼嚎。
“我的老祖宗啊,你们怎么就不能保佑我好好过完余生呢?我每年都没少给你们烧纸钱吧?你们怎么能对子孙袖手旁观呢?”喊完祖宗,接着喊天:“老天爷啊,你为何就针对我一个人呢?远的我不说,就说我单位里那群同伙和周不言的团队,哪一个比我干的勾当少?为何你对他们如此宽容?偏偏治理我这个糟老头?前面让我尿失禁,后面让我大便失禁,还收了我大儿子的命,又把我小儿子弄瘫。你把我家搞成这般模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不如收了我吧?”
赵犬平坐地上蹬腿拍地面,哭得满脸是泪。哭喊了一会,直接便把脑袋撞向了浴缸。
“活得这么没尊严,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怕他搞出人命自己受牵连,忙伸手拉住他,“老爷,这不是软柿子可以任意捏,你下手轻点,别撞坏了脑袋。尿失禁和大便失禁已经够你受了,要是再把脑袋弄个窟窿,不光你受罪,我也忙不过来啊!”
我好不容易把赵犬平劝下来,正要帮他把尿不湿穿上,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忙把尿不湿塞给赵犬平,“老爷,你先等一会,我去看看是谁。”
门一开,没等我看清来人是谁,那人便把我扫一边,急匆匆跑进客厅直奔浴室。
“喂,你谁啊?怎么能私闯民宅?”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喊。
那人没理我,横冲直撞进了洗浴间。
“黄毛建,你来干什么?这地方是你随便进的吗?你给我出去!”赵犬平见来人是冤家黄毛建,气得脸色发黑,当即就要轰他出去。
黄毛建微微一笑,扬起手上的迷你壶说道:“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给你送礼来了。你看看这玩意是不是很有特色?是不是你当下最需要的东西?”
赵犬平不感兴趣。
“我要那玩意干什么?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黑猩猩,送客!”赵犬平朝我摆手。
“是,老爷。”我答应一声,直接拉起黄毛建往外撵:“我老爷刚把屎拉在裤子里,心情不好不想见你,你赶快走吧。别在这里胀他眼睛,以免失控伤了你。”
黄毛建一把甩开我,笑着问:“你说什么?赵犬平把大便拉裤裆里了?哈哈,你没搞错吧?”说完看了一眼手上的迷你小壶,自语道:“看来我少带了一样东西。”
黄毛建扒开我,径直走到赵犬平面前,把手上的迷你壶往他手上一塞:“老赵,你现在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有点意外!作为你曾经的下属,我得到过你不少“照顾”,现在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其他事情我帮不上忙,但是免费送只尿壶还是没问题。虽说礼物不是很贵重,但是我也花了不少时间在某多上才选中它。你可别怪我小气,礼轻意重嘛。不过,我好像少带了一样东西!要是知道你大便失禁,我应该多买一只屎壶才是。你暂且先用这个,改天我再上某多给你加购一只小屎壶绑屁股后面。前面一个尿壶,后面一个屎壶,这样你就省下不少尿不湿的钱了。你看我这个下属够不够贴心?是不是顶得上半个人生伴侣?”
说完,黄毛建没等赵犬平回应,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狂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