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劳作

劳作,我从小就开始看孩子,做饭,5岁开始纺线,7岁开始绣花边,开始栽地瓜,挑水上山,推农家肥上山,我劳作的一生始自童年,就一直没有停下过。我的人生本就如此……

母亲指望我,我是幸存的孩子中最大的那个,女孩,累死了,好歹还有两个弟弟。

7岁那年,白天看孩子,做饭,晚上在昏黄的油灯下绣花边,开始的时候不明白,生怕绣错了返工。有一次,我绣着绣着不敢绣下去了,不知道对不对,就拿着绣了一半的花边去屋外问娘,娘正在推磨,把地瓜干碾成面。我嗫嚅的问娘绣的对么。娘没好气的拿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不是对么,你肯定是想跑出来偷懒。”那时候我心里想,绣的对告诉我不就完了,还要说我是因为想偷懒,真是让人心酸啊,委屈也忍着不哭,从那次,我再也没有问过娘绣的对么,与劳作的苦累相比,娘的刻薄话让我更加的难于承受。

1950年,我17岁,那一年,村里有个孩子偷偷的跑去了新疆,那时候时兴去新疆建设大西北,愁嫁的女孩都愿意去,可以找个当兵的做丈夫。我也动过念头,不是为别的,实在是多年的劳作怕了,怕一辈子都要困在终日的无休无止的劳作里。最后还是没有去成,也许,劳作,就是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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