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经典||盐铁论解读67

【译】文学曰：汉文帝时无盐铁之利而民富，今有盐铁官营而百姓困乏，未见其利，只见其害。且利非天降地出，尽取自民间，谓之“百倍之利”，实为失策。此如愚人反穿皮裘背柴，爱惜毛皮却不知皮将磨尽！李梅结实过多则次年衰败，新谷成熟则旧谷亏损。天地尚不能两全，何况人事？利聚于彼必耗于此，如阴阳不共明、昼夜有长短。商鞅行严法谋暴利，秦民不堪其苦，共哭于孝公前；吴起穷兵黩武，楚人骚动，共泣于悼王前。其后楚日危、秦日弱。故利蓄则怨积，地广则祸生，何来“利不竭而民不知苦”？今朝廷内行商鞅之法，外用吴起之兵，行者疲于奔命，居者困于室中，老母哀号，怨女叹息；文学纵欲无忧，岂可得乎？

大夫曰：“秦任商君，国以富强，其后卒幷六国而成帝业。及二世之时，邪臣擅断，公道不行，诸侯叛弛，宗庙隳亡。春秋曰：‘末言尔，祭仲亡也。’夫善歌者使人续其声，善作者使人绍其功。椎车之蝉攫，相土之教也。周道之成，周公之力也。虽有裨谌之草创，无子产之润色，有文、武之规矩，而无周、吕之凿枘，则功业不成。今以赵高之亡秦而非商鞅，犹以崇虎乱殷而非伊尹也。”

【译】大夫曰：秦用商鞅而富强，终并六国成帝业。至二世时，奸臣擅权，公道不存，诸侯叛离，宗庙倾覆。《春秋》云：“末言尔，祭仲亡也。”善歌者使人续其声，善政者使人承其功。周道之成，赖周公之力；纵有裨谌草创，若无子产润色，文、武之制若无周公、吕尚施行，则功业难成。今因赵高亡秦而否定商鞅，犹如因崇侯乱殷而否定伊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