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已在其他平台发布)
二、激战一条山
中革军委给河西部队的指示是:横扫黄河沿岸之地马步青部,控制一条山、五佛寺等战役枢纽地段,打开北进宁夏的门户,并在下一步夺取中卫和定远营,以策应一方面军行动。
所以,西路军面对的主要敌人,是极其顽固、凶狠残忍的马家军。这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对手。
马家军就是西北军阀马步芳、马步青的家族式、宗教式管理的军队。他们作战凶悍,数量庞大。其中马步芳新编第二军有四个骑兵旅、两个步兵旅、两个炮兵团,共计2万余人。马步青的骑兵第五师有两个骑兵旅、两个步兵旅,共计1万余人,所以马家军正规军有3万多人。但青海河西地区,还有民团9万余人。这些民团同样训练有素,战斗力强,他们绝大部分为骑兵,配备枪支和战刀,对“二马”唯命是从。数量庞大、无处不在的民团也将对河西红军构成巨大的威胁。
一踏入河西,两万多红军面对的是3万多马家军的正规军和9万多战斗力不俗的民团,人数比是1:6。而且马步芳、马步清认为,河西是他们的地盘,绝不容他人染指。对于红军这股不速之客,他们会不遗余力,疯狂反扑。
并且马家军在本土作战,地形熟悉,以逸待劳,还有蒋介石指派的指派的飞机助战,在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方面也尽占优势。
反观红军,孤军作战,没有后勤补给,武器装备也差的可怜。据徐向前元帅《历史的回顾》中的记载:
第军合计约3000余人,枪10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5发;
第九军合计6500人,枪2500支,每枪平均子弹15发;
第三十军合计7000人,枪3200支,每枪平均子弹25发。骑兵师合计200人马,枪200支,每枪平均子弹25发;
妇女团约有1300余人,但大部分没有武器;回民支队200余人,只有一半人有武器。
除开机关、医院、伤病员及勤杂人员以及数百名未成年的小战士,实际上,西路军具备战斗力的人员只有13000人。可以说,以这样一支孤军,去挑战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在大漠戈壁横行无忌的马家军。红军,凶多吉少。
但红军毕竟是刚经历长征的精锐之师,无论革命信仰和战斗力都首屈一指,而雄霸一方,自恃天下无敌的马家军也没有把红军放在眼里,两军第一次交锋,到底鹿死谁手?
红军过河后向北发展必须拿下的第一个据点就是一条山。
一条山其实不是高山,而是位于甘肃景泰西南延绵十余里长的山包土丘。这个地域是古长城沿线,向东可控制黄河渡口,向西可扼进入古浪的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自10月27日刚渡过黄河。的30军88师向一条山守军发起猛攻。负责防守的马步青骑五师第一旅、第三旅的防线很快被突破。红军占领一条山,并将敌骑二师第二旅一个团包围,随后前锋攻占上游渡口五佛寺。
与此同时,红九军攻击前进,也到达一条山以南的以南的锁罕铺、打拉牌一线。也将骑五师第一旅二团的一部分包围在锁罕铺以北的土围子内。
红军首战告捷,以骁勇凶悍闻名的骑五师全线崩溃,被河西红军分割包围。马步青惊慌失措,赶紧向马步芳求援。马步芳也大惊失色,他知道红军是个硬茬,急调全部主力,三个骑兵旅和两个步兵旅增援,企图与固守景泰的城内敌军相互配合,解救被围敌人,攻占一条山,夺回黄河渡口。
此时,驻守一条山的红30军80师1个团,89师2个团(欠两个营)。加上附近秀水村驻着30军政治部机关,总人数不足6000,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11月3日,马家军三个骑兵旅和两个步兵旅在马元海的指挥下,兵分三路,向一条山的30军扑来。
红军此前利用地形构筑了阻击骑兵的工事,马家军前进的路上全是陷阱、壕沟,红军利用无数就地取材的掩体据点,形成交叉火力网,阻止了骑兵的冲击。
这让平时喜欢集团冲锋、攻无不克的马家军骑兵处处受挫、人仰马翻,始终无法突破一点。同时,马家军两侧迂回包抄的战术也在红军的意料之中,三路进攻均遭到红军的顽强阻击,马将军伤亡惨重。
红军不失时机的利用各类移动据点,向敌人一次次发起反击。他们利用装满沙土的大车做掩体,或推着沾了水的毛毡大车,向混乱中的马家军骑兵发起冲击。使一贯以机动灵活著称的马家军骑兵成了被动挨打的靶子。
三天之中,马元海组织了六次大规模的进攻,均遭失败,马家军损失了上千人,骑五师总指挥马廷祥也死于非命。
这天夜里,孤注一掷的马元海,将最后作预备队的一个骑兵旅也派了上去。一夜数次冲锋,依然没能突破红军的防线。阵地前都是敌人的尸体和奔跑的无主战马。
一条山之战,红军共消灭马家军骑兵、步兵合计2000余人,沉重的打击了马家军的嚣张气焰,使敌人信心尽失,士气衰落。马步芳一面向国民政府求援,一面征调大批地方民团加入对河西红军的阻击战场。
1936年11月11日,中革军委决定放弃宁夏战役计划,同时决定已过河的红军留在河西,组成西路军。以徐向前为总指挥、陈昌浩为军政委员会负责人、王树声任副总指挥。西路军的新任务是沿河西走廊西进,打通与新疆的通道,用于接受苏联援助的战略物资。
被黄河和敌人阻隔,孤悬河西的西路军开始了孤军奋战,打通河西的重任。他们前进的河西地区,大多是荒漠、戈壁、雪山,却是“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历代浴血的战场,没有后勤补给和兵员补充,在这没有任何群众基础的荒凉苦寒之地,他们的艰难是前所未有的。这注定是一次慷慨悲歌的壮烈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