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和王安石相差两岁,两人都聪颖好学、少年登科,也都心怀天下、忠君爱国。他俩既是秉性耿直的诤友,又是朝廷新旧势力的代表,既是相互欣赏的文坛偶像,又是充满宿怨的政治对手。他俩一生交织,恩怨情仇!他俩的关系,用孔夫子的话可精确概括为:君子和而不同。
司马光,生于公元1019年,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年少时,他因砸缸的故事家喻户晓;年老时,他因编著《资治通鉴》名垂青史。作为旧党核心,他一生坚决反对王安石变法,并在任宰相后彻底推翻了王安石变法。
民间有个传说,王安石与司马光在政见上水火不容,是因为司马光小时候砸了王安石家的缸。历史学家经过认真考证,已经明确,这只是个传说。司马光小时候的生活规迹跟王安石没有任何交集,并且还考证出司马光砸的是亲戚上官尚光家的缸。
司马光和王安生最早在京城为官时认识。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司马光对王安石评价甚高,说他“才高学富、议论高奇”、“刚直不屈、友爱诸弟”。而王安石对司马光也由衷佩服,视同兄长,敬重其“操行修洁、博知经术”、“文学行治、有称于时”。这是两人相互了解之后产生的真感情。
据史书记载,司马光和王安石有共同的品格和志趣。两人都“不爱官职,不殖货利”,也就是说两个人都淡泊名利,对金钱根本不喜欢。这两人还有几乎一样的生活习惯,都不喜欢饮酒,也讨厌声色,生活简朴,远离奢靡。而且都喜欢读书,看见好书总是爱不释手。人们常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俩相互“倾慕之心,未始变移”,就连租住的房屋,都在一个院子里,成为彼此的邻居。
嘉祐年间,司马光、王安石、韩维、吕公著四人共同担任皇帝的文学侍从,四人特别友善,一起修录国史,一起赏花钓鱼,一起赴宴题词,一起沐浴游嬉,过着充实快乐的生活。被当时的人们称为“嘉祐四友”,共同享受着人们的赞许和羡慕。
既然两人关系这么好,司马光为何还要铁了心反对王安石的变法呢?这要从王安石变法说起。
1067年初,不满20岁的宋神宗即位,他雄心勃勃,锐意进取,看着死气沉沉的满朝文武,宋神宗决定采纳王安石的建议,进行变法。而司马光的政治主张是保守的,当他发现变法会给国家带来灾难时,曾三次写信给王安石,劝说王安石不可“用心太过,自信太厚”,借此“以尽益友之忠”。可是王安石人如其名,是块硬石,性格固执,丝毫不听劝说,坚持己见。两人在变法问题上针锋相对,并因此绝交,在敌对的阵营各自为首。后来司马光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局面,便请求调离权利中心,到洛阳专心修史。
王安石后来因政治压力辞去相位。1085年,哲宗即位,由于年纪太小,由高太后临朝执政,司马光受到重用。他一上台即废黜新法,从此王安石无东山再起之日。
虽然王安石与司马光关系破裂,但两人只是政见不同,并无个人恩怨。两人只有为国为民之心和君子之争,对对方的人格始终保持敬重。王安石当权时,曾有人劝司马光弹劾王安石,司马光一口回绝道:王安石无任何私利,我为何要这样做。当反对变法的吕诲去世后,司马光为其撰写墓志铭,期间有讽刺变法的言语,有好事将墓志铭的镌本献给王安石,以为这样可以中伤司马光。不料王安石却将其挂在墙上,逢人就夸:“君实之文,西汉之文也。”司马光说:“光与介甫,趣向虽殊,大归则同”。王安石也说:“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
公元1086年4月,王安石病危之际,时任宰相的司马光也已病魔缠身,他派人到王府探病。王安石声泪俱下道:司马光才是我一生的知己啊!这年夏天,司马光在京城听到王安石去世的消息,非常惆怅,评价6个字:不可毁之太过。同年,司马光也去世了。
话说盘古开天地、破混沌,成万物,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承……。王安石和司马光绝对是老天爷有意创造的一对欢喜冤家。他俩用一生的爱恨情仇,共同书写了属于那个时代精彩丰呈的历史!另一方面,北宋时期无论是在思想领域、意识形态、道德人格、文章视野方面,都是一个多元和包容的社会。而这种多元和包容,才是我们现代人认识王安石和司马光最具价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