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基本的人际态度是自我埋没。
当然,我们有很多接近他人的方式:有些人总是渴望占据高位,努力地要控制权,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虚弱的心感到安全,有些人对别人喝彩、尊敬或讨好, 还有些人期盼自由和逃避。
而她从他人那里追求一种最原始的“商品”—爱,并不惜任何代价。
这个基本的人际态度对她内在的生活和外在的行为有着广泛的影响。它支配着她在自己身上培养什么,压抑什么,害怕什么,享受什么,是什么让她骄傲,又是什么让她羞耻。
她努力地培养着一切她认为让她更可爱的特征。她培养着女主人的那部分特质,她的唧唧喳喳逗人的机制,她的慷慨,她的无私。她将那些会掩盖这些美德的特征给压抑了: 她的权利很少被认可,更不被尊重—它们被牺牲在自我埋没的祭坛上了;
愤怒、贪婪、自我肯定、独立自由和个人欲望都被当作是对获取爱的破坏—一切都被驱逐到脑海中最远的角落里去了。它们只在冲动的、毫无缘由的爆发中浮现或在幻想和梦中乔装打扮地出现。
她怕失去爱甚于一切,并且生活在不能取悦于别人的恐惧中。
她对失去他的爱的危险极度惊恐,跟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亲人的恐惧没什么不同。
她永不停止地逼自己去变得更好、更无私、更讨人喜欢。为此她不允许有个人的愉悦。如果她写作顺利或享受了性的美好或者是身体健康,另一个自行谴责的自我就会出来唱对台戏—罪恶感(并导致麻痹),如因写得太琐碎或太简短而感到内疚,用讽刺或自我意识来窒息高潮的到来,承认自己懒散而毒害了她的健康。
她为平日里的那些痛苦和失败而受罪,然而在这一切之后隐藏着更大的痛苦,因为她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那是怎样的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