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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月色皎皎如常,试道今日应如昨?不料人间事多风云诡变,深觉今日似昨而非昨,日如是,吾亦然也!近来事上心头,闭眼即头痛欲裂而辗转反侧,夜夜寝不成寐,日日如梦似幻,故而思无绪、神无踪,妄以自攻之不得而退守,是以凭此文入药以安吾心。
正文
朋友,一别数月未见,你可安好?
你曾体会过一整夜毫无睡意的感觉吗?今年之前,我可以自信地说:从未。放在以前,于我而言,睡觉如同呼吸一样简单,特别是当我的身体处于极度疲乏之下,困意自我身体传至我的大脑,进而顷刻入睡,就连震耳欲聋的打雷声也休想动摇我分毫。
可是现在,离职不过月余,我便重入职场,在我工作的第二个月,也就是7月,这个月糟糕极了,入职之后那种德不配位的无力感充斥着我的整个大脑。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预料之中的如期而至,可是与日俱增的焦虑却不受控制般席卷我身,终于我还是被压垮了,日日累计的颗粒变成一块巨石正向我砸来,击中我内心深处脆弱的灵魂。
失眠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挣扎是我对它唯一的反击,释然是我对它最后的叛逆。经此一役,到底我是如何面对此次失眠危机的?且听我在此细细道来。
失眠第一晚,我早早地躺在床上,我还以为会和以往的每个夜晚一样闭眼即睡。可是,当我紧闭双眼,一阵头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算是家常便饭,想起从前上学期间,每每到考试前一晚,我都会头痛欲裂,当时我闭着双眼,想想考试前要带的东西、做题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考试后我应该如何调节我的心态,这波操作后,我还会想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缓解我的头痛。
我的努力没有辜负我,最后我还是克服了自己,战胜了头痛。
如今,情景再现,我以为我虽不是身经百战,但也小有经验,此关必过,不久定会轻松从中脱险。可貌似事与愿违,我试图努力想一些令人愉悦的事情来放松我的神经,可是本次症状不同以往,我的错误评估令我陷入长时间的痛苦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知我已经闭眼多久,我的头皮一直处于十分活跃状态,我无法引领我的思绪集中起来去向开心的事情靠近,因为我的大脑总是有意识的强迫我去思考如今的工作。
比如:还有哪些工作没有完成?有哪些工作我做得还不够好?我要怎样才能配得上我的野心?一想起这些我就开始头痛,可是我越抗拒就越会想起,在无限的循环中,我迷失了自己。这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像是紧箍咒一样折磨我,使我迟迟不能入睡,翻开早早放置一旁的手机,眼看已是凌晨,而我毫无睡意。
我不断给自己心里暗示,睡吧,睡吧,可是没有任何作用。我又开始数羊1只羊、2只羊、3只羊……1000只羊,数完羊,我还是异常清醒,翻来覆去,尝试了各种睡姿,从床头到床尾,从地毯到沙发,可是仍然无法入睡。本来不是很热的天,我却虚汗连连,空调被我反复开了又关,薄毯被我盖了又踢,踢了又盖,厕所被我一遍遍上了又上。这一折腾,原来已到凌晨五点。
我开始焦虑,一夜无眠,明天上班我将以何种姿态面对的我的工作,上班时我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睡着了吧。这么一想,时间的脚步已然走到6点过,平日里这个点我已自然醒来,并且精力充沛地开始起床准备着上班。
虽然一夜未睡,除了身体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外,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我不禁怀疑这么虚弱的我在上班路上会晕倒吗?最后还是我想多了,一如往常般工作,上午的时间在我的深切期盼下很快就流逝了,我想要利用午休时间在我的睡觉事业上有所突破,不幸的是,最后希望落空。
疲乏的身体就着清醒又糊涂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工作,看似不起眼的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逝去,此刻我并未意识到本次失眠的严重性,只当是不小心进入了人生的岔口,不日定会拨乱反正。
如果昨晚的一次失眠只是意外,那么今晚又会发生什么呢?
不似昨日失眠那般无措,今晚睡觉前我做足了准备,我在网上学习了一些利于睡觉的穴位不断按压,我头顶的百会穴被我无情的拍了又怕,我耳后的安眠穴被我使劲的按了又按,如此以求能够安抚我脆弱的神经,加上我放了一晚上舒缓的音乐,以求能够屏蔽窗外传来的杂音。
那些刚买来的安神药物,以备缓解我疼痛的大脑皮层,可是最后此效颇微,只有在我行动的当下有所短暂作用。停止摆弄我弄疼的穴位后,我想今晚又将是个不眠之夜吧?
可我分明不甘心,凌晨1点,无法入睡的我去药箱里找了片布洛芬,我平时很少利用药物治疗伤痛,一些小病小痛忍忍就过了,可是这次,我不曾想过小小失眠竟然如此恐怖,险些夺了我的小命。
可恶的是我的头痛竟然顽固至极,在止痛界神药面前也黯然失色,或许是因为药已过期,或许是因我药不对症,或许是因为我有心抗拒,无论因何,我想这次布洛芬在我心中的名声算是败坏了吧。
你看这时间啊,它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总是以主宰者的身份平等地对待世间万物。最后时间的车轮还是到了6点10分,今晚与昨夜重合,我的所有付出都被践踏,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清醒,只是如果真的有七魂六魄的话,我似只剩下一丝残留的神识游荡人间。
早早洗漱完后,躺在床上,那种想睡不能睡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的头快要爆炸了。
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到公司上班,我的大脑系统似乎出了些故障,它开始在我的工作上瞎指挥,忙了一上午,只是不由自主地在一个个文件夹里游走,最后一事无成。直到下午,这个坚强地女人还是倒下了,我请了一下午的假,脑袋似有千金重量般压迫我的神经,又轻如鸿毛,晕晕乎似醉似醒,飘飘乎如神如仙。
这一次我终于认识到我的无能,全凭一己之蛮力已然无法与之抗衡,故寻求外医以望攻之克之。医生当下靠着望闻问切的诊断之法,将我判定为睡眠障碍,立即便为我开了一剂西药艾司唑仑片(基),百度查之,方知有安眠药之效,专治焦虑、失眠,有着镇静作用。
到此我大为震惊,虽心中已有预感,但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靠安眠药这种神经类药物才能入睡,这一幕我还只是在电视之中有所耳闻,如今降于我身,不甚理解,我竟也不知为何走到此等地步。起先或许是由于工作压力,可是后来我深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在这个炎炎午后,回到家中,吃了一片安眠药,躺在床上,仍然头痛欲裂,等等吧,或许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我不断安慰道。
可是对于窗外知了的叫声,楼下阿姨们的打牌声,时不时传来的电瓶车的滴滴声,我那舒缓的音乐完全掩盖不住,这些杂音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入了我耳,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可惜多好机会啊,下午求之不易的休息时间又是白白浪费掉了。
直到晚上,我既期待又害怕,为此不断折腾。那就先睡前运动吧,听说助眠,喝点酸枣仁百合茯苓茶吧,听说安神,用盐水泡泡脚吧,听说缓解疲劳。
我穷尽各种花里胡哨的办法,我想我的身体已是被折磨到极限了,又有残存的安眠药物在我体内发挥作用,我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吧,哪怕片刻。
可是当夜晚拉下幕布,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却被无形的双手推入不见天日的深渊,那里黑暗、潮湿、阵阵响声时不时地敲打着我,于是,我久久不能入睡,大脑活跃得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直至深夜也无法平静下来。
好似有另外一个灵魂妄想主宰着我,可我毕竟是一躯之主,怎可让它登堂入室,自当极力驱之。然我之力竭心衰,终归还是败下阵来,让它夺了舍。当白日光耀我身,驱神辟邪,我便灵魂归位,托着孱弱之身,继续负重前行,日复一日,不敢有所停留。
这一夜过的好生漫长,我紧闭着双眼感受着黑夜给我带来的安宁与暴雨,我该是睡着过吧,不然第二天为何我会感觉症状好了一点,可是我的意识分明又如此清晰。
如此情况我持续了有大半个月,夜夜练习放松神经,学习入睡的方法,可是仍然久久找不入睡的口子,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尝试种种办法未果。途中多是整夜未眠,或少有将睡未睡、半梦半醒。失眠导致我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可我却无法顾及,因为我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我的母亲也日日挂念我,拿着我的八字去帮我算命,可我从不信命,在我小时候,曾祈祷老天给我一个好成绩、一个知心的朋友,一段美好的童年,可是它没有回应。
而如今,我还是对它抱有一丝希望,我向它求一次入睡的机会,可都未能如愿,所以对它的失望之感愈发强烈。母亲的雪中送炭虽然也是毫无用处,但是谁又能阻止父母对孩子的爱呢。
长时间处于似睡非睡状态,当我曾经历过的那份痛卷土重来之际,迎接它的将是我无所畏惧的决心,正如尼采所说:“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
荒芜许久,我整个人都被工作填充,偶尔也会续写之前未完成的作品,可是我却灵感枯竭,久久无法下笔。
无意打开尘封已久的记事本,难以置信我将其隐于一角已有半年有余,此刻无法想起当初我记录往事的心情,但无论是哪般模样,唯一不变的是,在我与时间同渡,与岁月同舟之时,有那么一个瞬间,曾在我生命中出现的那些重要的人、珍贵的事终将变得模糊。但是当我翻开这个笔记本的时候,我的人生轨迹在此透明。
久未提笔,恍然间却是思绪全无,万般考量,亦然无从下笔。温习此前最后一段经历,才发现无巧不成书,当下失眠的我似与此前经历遥相呼应。那时的短暂失眠是因为喝了霸王茶姬,外因好治,而现在的症状权当是我作茧自缚,人间事最是心病难医。
看着旧物记忆的阀门由此打开,前程往事涌上心头,灵感迸发之际,奋笔疾书以表吾心难言之言,此事虽小,可当倾泻而出的压力就此释放之际,却无意解救我于失眠的水火中。
有人说你睡一觉就好的事情,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可是事实真当如此吗?
在失眠的无数个瞬间,我想不通,万家灯灭皆入睡,为何留我孑然辗转难眠。未入地狱者,如何能感受到来自地狱的烈火。
在我失眠期间,我变得好生奇怪,一阵情绪化的漩涡逐渐席卷了我,我有心挣扎,可是拖着疲乏的身体根本无力与之抗衡。找到工作的喜悦与失眠带来的痛苦夹杂在一起,情绪一阵阵的反扑,让我的精神出现错乱。
我曾想:要是不上班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要是有个人能够从背后把我打晕就好了,至少我可以短暂休息,要是离开人间就好了,这样我便可以长眠于地底。半夜情绪失控之际,我问我,我问上天,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常入睡?可是,无人应答。
朋友,我大概是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