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抱着几分侥幸,回家吃藏药,刚开始的时候,不知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真有疗效,疼痛轻了很多,最起码是能开始睡觉了。然而,就在半月有余的时候,意外出现了,颚部的肿瘤开始化脓,出现了溃烂,没过几天,肿物居然从中间爆开,裂成了菜花状,同时疼痛加剧,进食都成了问题,我们都慌了,不过短短三日,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开始流口水,吞咽困难,家里人当即带我去了省医院,并因为血糖报危急值以快速通道住进了颌面外科,当天就挂上了氟比洛芬酯。又一次开始了核磁、CT、穿刺、活检……好的是,在省医院的第十天,医生就说可以安排手术了,但医生凝重的表情告诉我,情况不妙。果然,下午就被医生叫去了谈话室,告诉我,是个肿瘤,而切除肿瘤需要拔除掉几颗牙齿,磨掉一部分上颌骨。后来的后来啊,想着,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很快,就到了手术的时候,由于手术时间较长,安排的是周一的第一台,当天早上七点,爸爸、男朋友、舅舅舅妈、嫂子、二姐姐夫都早早赶来,八点钟我准时被推进了手术室,悔恨啊不甘啊,任谁也没想到会在手术中出现意外,手术中肿瘤爆发并发现,是个恶性肿瘤,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准备下,我被切除了一部分上颌骨,并刮掉了整个天花板,而手术时间也由原来的5个小时延长到了8个小时。无法想象,在延长的那部分手术时间里,家里人是何等的煎熬,是怎样一分一秒的熬过去的。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缓缓睁开眼睛,是姐夫和男友。
“我的脸歪了嘛”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
“没歪没歪,好着呢”姐夫一脸关切的告诉我。
显然,这个时候家里人都不知道术中的情况。
转移回病房,上了心电监护,带上了氧气面罩,挂了很多很多的液体,我开始呕血,家里人这才看到我嘴里深不见底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线头,才发现我居然没有了天花板,而这远不是最糟糕的,由于大面积的切除,我无法自主吞咽,又加上原本无法进食,而及时补充营养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于是即便嘴里还在持续出血,护士还是在医生的嘱咐下给我上了鼻饲,尝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眼睁睁看着下一半的胃管带着红色液体拔出来,换一根又继续尝试,而我也在一次次挣扎中青筋暴起,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流,剧烈的咳嗽加剧了伤口的出血,护士摇摇头,把胃管换到了另一个护士手中,一脸酸涩走出了病房。那会儿,爸爸妈妈在流眼泪,姐姐姐夫难过的转过了身,嫂子直接看不下去默默蹲了下去,偷偷抽泣,舅舅将一大叠钞票塞到了我的手中,男朋友则是趴在病床边默默为我擦拭止不住的血水,眼里满是心疼。终于,在第四次的尝试后,成功插上了鼻饲,我也在药物作用和极度劳累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