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好天气》中印象深刻的情节(101)——这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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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英的投塘是决绝的、意外的。所以,当众人反应过来,萧木匠冲进水里将女儿捞上来时,她已经昏迷了。

书中对好英溺水后的状态进行了两段描写,但,内容却完全不同。

第一段是对她的外在进行简单叙述,诸如吐出来的液体是怎样的,大抵是吃了什么食物以及刚喝了多少水,虽然只有几句话,里边也是有亮点的,作者将污秽的池塘的水和她吃过的金灿灿的玉米粒(吐出来)进行了直接对比。第二段则很有深意。写的虽是同个少女,但显然,目标从外在转向内在,不由得令人猜想究竟为什么好英要穿这样一身衣服赴死。文中这样写:

只是在好英投塘后,我们才注意到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这表明她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死也要死得美丽一点。那天她穿了一件浅绿色外套,领子是时髦的铜盆领,米黄色的卡其布裤子严密地罩住她匀称修长的腿,鞋子则不在脚上了,露出两只崭新的尼龙袜子,袜子上编织了小熊猫的图案。有一只亮蓝色带银色星星的发箍,还勉强箍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闪闪发亮……

从整体到细节,都表露出前一刻还默默无闻的好英其实早就为那一刻做了准备,我又想起前几章时也有类似的,姐妹投塘的描写,但那次好英是把自己的新鞋子脱下来放在岸边的,同样是心爱之物,前后却云泥之别……再按照书中得来的几姐妹的脾性,但凡能找到自我安慰的缝隙,她们都会努力快乐活着,如今,——好英是来的哪一出呢?

因为这样的意外,咸水塘边原本安排好的节奏被打乱了。有人跟着扛起好英回家的萧木匠走了,有人起哄,还有人害怕的……但所有人的疑惑是相同的,——为什么好英要寻死?

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猜忌声不绝于耳,不过,大家的分析中有一条是得到认同的——好英不是真的想死。如果想的话,肯定会选择没人的夜里来,这可能是吓唬人的把戏。但,很快这个推论又被推翻了。大家说,假死的人进水后会先向里走,但慢慢就会往后退,最后谁拉一把就上岸了。可好英不是,她是箭一般地离开大柳树,并且冲进咸水塘深处的

还有一点,以蒋文良为代表的塘西村民也不明白。难道说是黄招娣没有把领导的意思明确传达给自家孩子?说好了是演戏,那就要服从安排。什么时候跳,怎么扑腾,在水里待多久,这些都是有规定的。更何况黄招娣这次还负责上吊组的工作,她不应该不重视,也更不应该不理解啊。

奇怪,真是奇了大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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