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巧儿听见对门吵吵嚷嚷的,不自觉地就走到前楼,推开窗子偷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烛光闪烁,宝色辉煌,喜欢得不得了。又看见那买珠宝的婆子跟别人讨价还价没完没了的,就吩咐丫鬟去把婆子叫过来,要看看她卖的首饰。
晴云听了主母的话, 走过街去,拉一下薛婆子的衣袖说:“我家夫人请你过去。”
薛婆子说:“是哪家夫人?”
晴云说:“就是对门蒋家。”
婆子听完这话,一把把珍珠首饰之类的从陈大郎手中夺过来,急急忙忙的包了,对陈大郎说:“我没工夫跟你这里闲扯淡!”
陈大郎说:“要不我再给你添点,卖给我吧?”
婆子说:“不卖!就你出这点钱,要卖我早就能卖了。”一边说,一边把珠宝首饰放回箱子里,锁上箱子,抱起来就走。
晴云说:“我替您老人家拿吧。”
婆子说:“不用了。”然后头也不回,直接走进对门去了。
陈大郎心中暗喜,戏演完了,效果达到了,也就收拾了银子,告别了管事的,自己回住区去了。正是:
眼望捷旌旗,耳听好消息。
晴云领着薛婆上楼来,与三巧儿见了面。婆子看这妇人,心里想:“真是仙女下凡,怪不得陈大郎迷得颠三倒四,换成我是男的,估计也得这样。”随即说道:“我身早就听说妇人贤惠,就是没有什么机会相识。”
三巧儿问:“你老人家贵姓?”
婆子说:“我姓薛,就住在这边东巷里,说起来和您还是邻居呢。”
三巧儿说:“你刚才箱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卖?”
薛婆笑着说:“如果不卖,我为什么要拿出来呢?就是刚才那个人太可笑,别看穿的人五人六的,根本不识货。”说完便打开箱子,取出了几件簪子耳环什么,递给三巧儿看,说到:“夫人,你知道这种首饰,光手工费就得多少吗?刚才那人还价太不像话了。这我要是卖了,都没法跟我的东家解释。”说完又把几串珠子提起来,说到:“这种上等的珠子,他们做梦都想要呢。”
三巧儿问了婆子刚才讨价还价的细节,说到:“这样的话,你真是亏大了。”
薛婆说到:“还是夫人您是大户人家的,见多识广,比那些男人的眼光强十倍。”三巧儿叫丫鬟上茶,婆子说到:“茶就不必了,我还有要紧事,要往西街去,刚才遇到那位客人,耽误了好些时间了,这就是‘买卖不成,耽误工程’,我就把这个箱子放这里,麻烦夫人自己挑选,我先过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走了。三巧儿叫晴云送她下楼,婆子出门就向西走了。三巧儿心里喜欢这几件东西,一心等婆子回来商量价钱,可婆子一连五天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