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快到了,每到这天,儿媳妇总要捧一些鲜花回家,还有几盒巧克力。
儿媳妇是名教师。大学没出校门又续读了四年研究生,是个有文化的人。她拒收了购物卡,拒收了红包,但没办法拒收家长们的热情和希望。
我想起去年自己听过一次课。
在老家一个群里得悉。原来所属的县文联主席章宪发和县作协主席思球邀请了先锋派作家潘军来枞阳讲课。市作协秘书长臧玉华就在作协群里发了通知,愿意去的可以在他那里报名参加。当时我就有报名的冲动,但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曾经是枞阳人,二0一六年所在地划到铜陵市后,还是归属枞阳县。前年老洲又划到郊区,变成市民了。也就和枞阳有了一条界线,但我没有这个感觉,怎么变也变不了自己农人的身份,像早晨披上了霞光,没有了太阳时依旧显露出泥色。所以我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是枞阳人。两年前,我加入了市作协。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顶多算个插班生,在作协群,即使在《枞阳杂志》作者群里也都是在看,不敢说什么话。
活跃的人都该有实力的。我知道自己几两几钱,就像孕妇,大喊大叫的是因为肚子里有货。
我只不过装模做样的写了一些乡愁。
枞阳是我的乡愁,老洲是我的乡愁,程家墩是我的乡愁,不管我身在何方,提到这些熟悉的名字,我就会觉得自己已行走在那里的某一条小路上,或者一棵树下。
只是以前没有用心,学到的太少,写出来的如同学生的素描。现在我仍行走上乡愁的小道上。
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就报名了。
课堂设在枞阳的黄镇图书馆,是我曾经向往的地方。二十一岁时坐大巴去过枞阳,参加县广播站的通讯员报道总结会议。那是我出的第一趟远门,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去“大都市”。让我知道了莲花湖,渡江路,还有建在水上的宾馆,地上铺着柏油的黑色路面,高高低低的楼房。
那天听了潘军老师的创作谈,还得到了他著的一本叫《泊心堂记》的签名书。收获匪浅。
回来扳着手指,脚趾算算,重复了两次,才发现,天,上一次听课应该还在老洲中学读初三的时候,一晃就四十年了。我已记不清最后一堂课是语数,还是化物?但记得照完毕业照就回家,再也没进课堂,甚至没去拿毕业证。那也是我没认真听课的证据,然后,走上社会。
童年时光,喜欢疯玩,父母每每上工前总是千叮嘱万叮嘱,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玩水,不要打架,许许多多个不要都随着他们一道走了。我们依旧我行我素的,有时动作未免过大,换来的是皮肉之苦。
读书时,老师一直告诫我们,努力努力再努力,可那时有白卷英雄在模范着我们,身在课堂,心思早已在窗外,觉得自己应该是只小鸟或一阵风。
初中毕业走上社会,第一次外出去常熟打工终尝到苦涩,生活的重担不仅压肿了肩膀,也压垮了身心,弄得像狗熊般灰头垢面。后来又拜师学艺,行走在魔都的水泥路面上,得到过好心人的帮助,也受到过“贵族人”的冷笑热讽。
想想其实我们一直是在听课,只是你没用心:家庭是,学校是,社会更是。
社会是一个大课堂,身边的人都是老师,认真仔细地听还是多多有益。所谓“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三样没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