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悖论
记得以前有个男生朋友和我说,他经常被抽烟的女生迷住,觉得她们很是性感撩人。但是转而问他可不可以接受女友抽烟时,他立刻变得义正严辞
“这怎么可以?正经女生都不抽烟的,我女朋友当然不行。”
二十二岁之前,我没碰过烟并且非常讨厌别人的烟味。接触之后,也不过是一年2-3支的量,说是不抽烟也不为过。
记得在伦敦念书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个巨大的黑色垃圾桶。每节课下课都有学生在门口抽烟闲聊,然后每天天黑的时候烟头都像是刺猬一样扎满了垃圾箱盖。
奇怪的是,越是周围人都在抽烟酗酒染发纹身的时候,我倒越是能沉下心来。在一群妖魔中间活得寡淡到令人发指。
那时候有朋友笑我:“你还算是学艺术的吗?我要是你,早就去染个粉头发穿一身朋克装了。”
我也只是一笑而过,要是活成这样才没个性吧。
02.春娇与志明
讲到烟我就会想到这部电影。这是一个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的电影,自己看完了一二两部。三上映的时候,我在网易云翻着评论,有一条写的是“陪你看一二的人,今年陪你看三了吗?”
我那时早就提前买了电影票,可惜当时想要一起去的那个人已经和我说了分手。我只能转掉了票,坐床上打开电脑一个人默默看完了枪版。看完真是庆幸没死皮赖脸地叫他一起去看,不然到了求婚那段不知道头上要顶着多大号字体的尴尬。
也是这部电影让我领悟到“哦,原来抽烟也可以找到另一半”。但是同样的,虽然我也欣赏抽烟的男生,也喜欢低调做旧的打火机,还喜欢看男生在风里点烟,但就是无法接受抽烟的男生作男友。
余春娇是因为喜欢的男生抽烟才开始抽烟的,但是后来那个男生喜欢的女生戒烟了,他就不抽了。最后戒不掉烟的变成了余春娇。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有人从这一秒开始抽烟,也有人从这一秒开始戒烟。具体是为了什么,可能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电影的故事背景是香港要开始实行全面禁烟。人都是一样的,在拥有的时候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在得知快失去时又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健康是这样,恋爱是这样,小到一支烟,也是同样。
在伦敦的时候,很多人重新开始抽烟。不是因为烟瘾犯了,而是那里的烟真的太贵了,贵得抽一支都会心疼。那个时候群里永远不会过时的信息是“最近有人飞伦敦吗?有偿带烟”。
03. 禁烟区
和C到京都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在街上瞎逛。这座城市安静到压抑,连人行道都被画得窄到只能一个人通行。
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笑,满街都是禁烟标志。这样的旅程确实有些痛苦。
有一天C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要去买烟!ice soda。”
我说“好啊,我也快憋死了。”
两个人跑到711店去找烟,结果那里不卖。门口倒是有个电子贩卖机,但是我们没有办可购买烟的磁卡,还是没有办法买。
于是我们就站在寒风里拿着护照和钱,等行人经过时就赶紧凑上去问“能帮我们买下烟吗?”
大家都是略带抱歉地摆手离开。
完了,这下更想抽烟了,简直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再后来,两个人又去找收营员帮忙,但还是没能买成。
最后走到罗森便利店的门口,我说:“算了,不抽也不会死,我们去买个早饭回家吧。”
C也只能点点头。
就在我们踏进便利店的那一瞬间,看见满墙的烟迎面而来,闪闪发光。
两个寻到宝藏的人,欣喜若狂地冲了进去。
“诶,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买完烟后C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我眼睛一亮“什么好地方?”
她带着我左转右转,最后走进到了一家小酒店门口。一看见门口戳满烟头的垃圾箱,我立刻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我们在风中点了烟,一边快乐地抽烟一边朝灯火通明的室内望过去。
“这家店看着不错呀。”她说。
“是啊,难得门口还能抽烟,不如我们明天来这里吃晚饭吧。”
“好呀。”
正说着,我注意到坐门口长椅上的一对欧洲情侣。女生忽然站起身和男生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离我们更远的地方。
于是传来那个男生关切的声音
“Darling,are you OK?”
之后是那个女生的声音
“I just feel.. uncomfortable .”说着又皱着眉瞟了我们一眼,拉起围巾一角盖住了鼻子。那眼神像是在说
“哦,亲爱的,那两个抽烟的人好可怕哦,我快要窒息了。”
我一时气得掐灭了半只烟,转头就走。
欧洲的女生矫情起来可这是比国内的绿茶不差。这种全市百分之九十五禁烟的地方,这位小姐您去哪里不行,非得跑到一个能抽烟的地方来扮柔弱?
算了算了,怕你得肺癌来告我,我还是先走吧。
04. 吸烟室
回想起入住酒店那天。办理手续的时候,前台问我们“请问两位抽烟吗?”
我们摇摇头。
等所有手续办理完之后,他说“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酒店吧。”
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请问吸烟室在哪里呢?”
他有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笑着看回了句“Just in case。”
就是现在了,吸烟室!最后的希望!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跑回酒店,一路跑到吸烟室门口。猛得拉开门后,里面的景象却让人一下丧失了所有热情。
这间不到三平米的小房间里,只有一个灭烟的金属柜子和一个位置矮到只比头稍微高一点的空调。
比起吸烟室,这里叫吊唁室更合适吧。
“在这抽烟还不如让我去死吧。”C说完和我对视一眼,两个人又默默退出房间,按下了对面电梯的按钮回到房间。
晚上熄灯前C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希望明天,不要再犯烟瘾了。”
我在夜色里点点头,随口问了句
“那明天要带着烟吗?”
“那是当然了!万一找到很棒的吸烟区呢?”
她回答着我,义正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