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高中OC,overdose隐喻警告。
他在彼此的呼吸间听到潮水涨落。月蚀里他记起他们曾在金属色的暮霭里复生,明亮的玻璃幕墙重播着明亮的吻与明亮的光。薄荷叶带着瓶口大小的折痕在温热的啤酒中沉浮,而酒液本身的浅金色已被穿透过去的阳光钉在了地面的光斑上,鲜绿色因此而明晰异常;像一汪苦艾原液。他任凭自己被光没过,在光尘中呼吸光本身,直至连胸腔也被它们充满。他依凭它们而呼吸,像鱼与水那样。
然而实际上是没有光的——虽然他的身体感受到温暖,阖上的眼睑下的视野亦明亮——男人微笑着这样告诉他,但他依然费力地呼吸着,置身在半液体的光里般。呼吸落在光里,像落在石板上的晶亮钢球的声响,带着迷幻。
“破碎开的雾,”他喃喃发声,“阳光深处是破碎开的雾。”他的意识像刚刚冷却但仍在流动的金属,想法如一个个气泡自粘稠的液体里挣扎着上浮,却在将要在表面破裂时凝固,突兀横亘着,尖锐地固定在神智间,纷杂地痛着。在疼痛里他能看见很多,像明亮的玻璃幕墙,像那些飞溅的惨白阳光,像那半瓶温热的绿啤酒。甚至还有一颗结满红色果子的树,那些单个悬在枝叶尽头的果实是种干涸的焦红色,但这些浆果却反过来将枝叶染红了。这种红是渗透出来的色彩,他在想是谁滋养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