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这世上人们都是执且封建的,他们都戴着有色的眼
镜,他们从来不懂得尊重二字如何
写,他们肮脏不堪,却自认为高洁无比,他们是魔鬼是毒药了。」
陈卓南和摄形社开始动工了,那
段肤浅的台词被张乔琛修改后,念起来顺口多了。
张乔琛摆弄着摄像头,看着里面的陈卓南北风吹动的短发,只是背影,看不清正脸,他迎着风走进学校走进教室。
寻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从斜挎包中拿出一本土色的笔记本,拔开笔盖,刷刷的在上面写着字,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只做自己,不随波逐流,刻一心,稳一世,愿青春美好时光依旧。
陈卓南伸手挡住了张乔琛的视线
“很好看吗?”
张乔琛笑笑
“还行”。
他们补拍完后面的内容时,社长有事就先走了,张乔琛只能一个人将器材拿回去,陈卓南顺便也就成了苦力。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思恋寄东风。]
2001,张乔琛独居杭州,窗外的大雪已经布满了街道,他穿着厚重的大衣,将围巾系在脖子上,撑着一把黑伞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布袋子。
袋子上有点点红色的墨水,显然是有人在甩笔时无意间弄上去的。
张乔琛把门锁上,扶了扶眼镜。
他每年的过年时都要去外面拍雪景的。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但好在还有公车愿意跑,张乔琛拿出相机隔着玻璃对着白茫茫的街道拍了几张照片。
司机师傅是个年上四十的人了,笑着道
“小伙子这隔着玻璃能拍的清吗?在咱们这地啊,别的不说就这雪景啊其他城市的人都跑来咱们这过年,你去过西湖那儿没?那里的雪才叫漂亮呢”。
张乔琛把相机挪下来抱入怀中,神色有些暗淡嗓音沙哑
“我读大三的时候去过,是和我同学一起去的”。
[漠然回首,君不似,归君有期,君心间,只道无期胜有期。]
陈卓南回来了,带着他的答案,不再是两年前的白纸,而是一张色泽深厚的水墨画。
「我要结婚了,你可愿意前来为我贺喜。」
「我就要去上海了,恐怕是无法去为你道喜了,就先提前祝你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希望你安康喜乐。
张乔琛去了上海两个月了,他想陈卓南应该也结婚了,也不知他的妻子长的是何种模样,又是何种性情,可他又不想看到她,不敢也不愿意见到他的妻子。
在上海的两个月张乔琛觉得漫长无比,每天精神恍惚,工作不能专注。
他辞了工作去乡下支教了,他需要静静心,看看那些宽阔的田野,清澈的河流,每天看着那些朴实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的笑脸,他认为这个世界也是很美好的。
等以后这段爱情变得不是那么的浓烈或许他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在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被时间淡化的,永远没有人能够比的过时间。
他恨他,怨他,也还爱着他,他不想去定夺一切该如何,只把它们交给时间,治愈它遗忘他。
被遗忘的前提就是,不再遇见,不再听闻他的一切,可上天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张乔琛在杏林村支教了一年,他以为自己能忘记他,可思念只会愈发的强烈,也不知道是过个两三年还是过个七八年才能彻底的把关于他的一切移出自己的大脑移出自己的心脏。
无论是乡村的夜晚还是城市的夜晚都难免会有些吵闹的,大城市有喧嚣,车鸣,乡村有蝉鸣鸟叫声,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或许唯有沉睡,才会听不见一切,安静而美好的存于世间。
一盏发着微弱淡光的台灯,将钢笔的影子拉的十分的狭长。
张乔琛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连桌子上的红漆也都掉的斑斑点点的。
他低头改着同学们的作业认认真真的写着评语,手上的钢笔渐渐的开始没墨了。
还有一小部分的学生的作业还没改完,学校有发给他一些笔,红笔和水性笔都有,可他习惯了钢笔,改不了,有的习惯形成要一两年,可一旦要改掉就要花三四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他从桌箱里拿出红墨水,刚放在桌上,心口突然一跳,手中的钢笔在打颤,红墨水被失手打翻在地,有一部分溅在了桌上,张乔琛急忙把学生的作业本挪开,但也依然有几本染上了朵朵的红花。
他不知道为何今天他总感觉心口闷闷的,可却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
隐隐不安的情绪一直萦绕在他的胸口,他打了个电话回家,在被告知家里一切都好的时候,他似乎松了口气,可那股闷痛感依旧没有消失。
他起身喝了杯水,感觉到好些了,又继续批改作业。
晚上十点的时候他睡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大概一点的时候,他终于入睡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他在读大学的时候,那时候陈卓南貌似还是挺高冷的,两人专业不同,不过在社团里也有些交情,也都是礼尚往来。
后来大一新生前来报到,陈卓南的专业被狂报导致宿舍进行调整,陈卓南说对于宿舍的新室友他还不太习惯。
张乔琛的宿舍与陈卓南的宿舍只隔了一个楼层离得并不远,而且还空了两个床位。
因为张乔琛的专业女生与男生的比例失调,寑室人数大多都不满,有的还只有两个人,所以陈卓南就搬了进来成了他的室友,两人一开始也还算是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