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卷下）
【二六一】良知是造化的精灵
先生曰：「良知是造化的精灵，这些精灵，生天生地，成鬼成帝，皆从此出，真是与物无对。人若复得他完完全全，无少亏欠，自不觉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间更有何乐可代。」
佐藤一斋云：“良知，即太极也。文成自得之妙，殆绝于言议思惟。故唯赞以生天生地，成鬼成帝。勿谓主张之言。”
东正纯云：“以良知为造化精灵，是王子最自得处，拨出天机无佘蕴。后学纷纷，或主体，或主用，或见在，或未发。要之所谓风斯在下矣。”
［译文］
先生说：“良知是造化的精灵。这些精灵，生天生地，成鬼成帝，所有一切都由它产生，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和它比拟！人如果使内心的良知归复完全，无一丝缺陷，自然就会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间还有什么乐趣可以取代它？”
释疑：
“精灵”，良知之俗称。“天人合一”之虚灵明觉。
莫轻看了良知，良知即道。太极之始，未发之前。先天地而生，共万物而存。
良知本自具足，本无所亏缺，恢复良知之虚灵明觉，就能体会本体之乐，就能应变万物而不穷。
精讲摘要：
良知是造化的道，日月经行，生天生地，生草生花，这都是造化，大自然的造化之道，良知就是这个道，这个道，生天生地，让你成鬼，也让你成帝，是与物无对的。这是阳明先生对良知的一个新的描绘。恢复到良知本身，没有亏欠，你就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间更有何乐可待。这是一种至高的、精神上的大快乐。
良知是造化的精灵，精灵是个比方，形容它活泼泼地。精灵，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个呆板的道，是他对良知本体的体会，是生天生地的。
批注：
①语出《庄子·大宗师篇》：“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②与物无对。《二程遗书》卷二上（页三下)，明道《识仁篇》云：“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名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 ”
③参见《答舒国用》：“君子之戒慎恐惧，惟恐其昭明灵觉者或有所昏昧放逸，流于非僻邪妄，而失其本体之正耳。戒慎恐惧之功，无时或间，则天理常存，而其昭明灵觉之本体，无所亏蔽，无所牵扰，无所恐惧忧患，无所好乐忿憶，无所意必固我，无所歉馁愧怍，和融莹彻，充塞流行，动容周旋而中礼，从心所欲而不逾，斯乃所谓真洒落矣。”(《全书》卷五）
净心斋
2023年9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