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色魔

      黑夜里，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李涛他们朝光亮处走去，拐过两个湾，笔直的通村水泥路上，一户人家的门前挂着小卖部三字的醒目灯箱，一盏节能灯吊在小超市的中央，卷闸门则被拉下了一半，以减少冷风往房间里钻。

    柜台里空无一人，李涛喊了声：有人吗？买点东西。

      有人，来啰！屋里响起女店主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身穿薄棉衣的女店主慢吞吞地出现在柜台前，她看了看柜台前的两人，懒洋洋地问：大晚上的，你们要买那样？

      大姐，给我们拿两瓶矿泉水、两盒康师傅方便面和一包贵烟。不过，还得麻烦您给我们弄点开水，不然这方便面没法吃。李涛边说边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来我们村干什么？女店主警惕地问。

      我们可不是坏人、盲流什么的，而是专抓坏人的警察。你看，这是我的警官证。

      女店主斜着眼看了一下，微笑着说：既然你们是警察，那就请进屋烤火吧！我马上烧开水给你们泡面。说完，她先打开旁边的房门，又顺便把卷闸门往上推了推，才请李涛他们进屋到火炉边坐下，然后她才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厨房。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李涛睁大眼睛才发现一个上了年纪，穿着厚棉衣的婆婆蜷缩在炉子旁边的沙发上，对面的方桌上电视机里正播放一部农村题材的电视剧。一只黄色的小奶狗摇着尾巴欢快地跑上前来撒欢，被电视剧情节吸引的婆婆头也不抬，旁若无人地继续看电视。

      突然，一只怕生的黑白相间猫发出“喵”的一声，犹如一道闪电，从炉子下窜了出来，很快消失在黑咕隆咚的隔壁房间里。

      妈！有客人来了，你招呼一下他们，我去烧点开水。

      听到喊声，婆婆才转过头来微笑说：请坐、请坐，待会让媳妇给你们倒茶喝。

      婆婆您别客气，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吃点东西就走。

      天都黑了，晚上你们还要走？热心的婆婆急忙问。

      是啊！我们还有一些工作没干完，得抓紧干才行。

      你们年轻人忙点好，忙点好！我家在外头上班的儿子、女儿跟你们一样，也是工作忙，都很少回家来看我。

      不一会儿，女店主将两碗盖得严严实实的方便面端了出来。放下面碗她又转身走进厨房，端了一碗泡萝卜皮，直接放在李涛两人面前，说自家才泡的萝卜皮，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来不及说声谢谢，饿极了的李涛和小覃取下叉子，端起方便面就着泡萝卜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几口热面下肚，饥寒交迫的两人才稍稍缓过劲来。李涛边吃边问：大姐，这些天村里有没有陌生的年轻人来过村里？

      有啊！除了开车来卖水果、蔬菜的小贩外，还有什么收长头发、旧手机、烂电视机、洗衣机等游走的小商人。

      大姐，请你看一下这个人来过你们村子没？此人操一口纯正的四川话，头戴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墨镜，上身穿一件夹克衫，下身穿一条牛仔裤，脚穿一双运动鞋，背一个牛仔双肩包，李涛拿出悬赏公告递给了大姐。

      把悬赏公告拿到灯下，大姐左右看了看说：警官，今天上午的确有个30多岁的年轻人来过小卖部，你刚才讲的帽子、夹克衫、牛仔裤、双肩包、运动鞋等这些特征与他都能对上，但年轻人的模样却与照片上的人不一样，至少年龄不一样。

      这张照片是多年前拍的，你比较一下两人的脸部轮廓是否相像？

      警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图上这人的脸与那青年还真像。

      上午他在小卖部买了几瓶矿泉水、饼干等，又问我三合镇有什么风景区，我告诉他三合镇有个白泥洞，里边的风景非常漂亮，后来他还请我给他找了辆摩的，最后他搭上摩的就不晓得往那个方向走了。

      大姐的一席话，让苦苦追了一整天的李涛顿感疲倦全无，他立即对大姐说：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请你马上联系一下摩的师傅，问他把那人送到哪里去了。

      黄老幺没手机，你们只能到他家去问他。

      他家在村里的那个地方？

      你们顺着公路走到村东头，从右边数过去第三家就是他家。

      离开小超市，李涛和小覃直奔村东头的黄老幺家。黑夜中，李涛敲了一阵门，房间才亮起了灯，同时传来女人的抱怨声：“早上出的门，这么晚才回来，不晓得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打开门，突然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个陌生人，着实把女主人吓了一跳。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找那个？

      大姐，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想找黄老幺了解点事，他在家没？您看这是我的警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