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听到姐姐出嫁的消息时,正在好友家和张荞一起啃西瓜,在冰室放了一个晚上的西瓜,凉到心里。
她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扔下西瓜,一抬袖子抹掉嘴上的西瓜汁就往家跑。
张荞提着她的风藤粽子,在后边一边喊一边追。
白珂一路跑过红彤彤的家,一直到姐姐白允的房门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正犹豫时,却听见姐姐的声音:“是小珂吗?”
“姐姐。”
“怎么不进来?”
白珂推开门进去,看到梳妆台前转过身对着她笑的白允,一身鲜红的嫁衣,金色的头冠,眉心是朱砂点的梅花妆。
白珂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呆呆地说:“姐姐,你真好看。”
白允看着满头大汗的妹妹,笑着用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汗珠,说:“你呀,跑这么急做什么,姐姐又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白珂这才回过头来,一把拉住白允的手,问:“姐姐,你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你不是喜欢秋刖哥哥吗?”
白允还没说话,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正是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荞,小姑娘礼貌地对白允叫了声“允姐姐好”,然后把粽子举到白珂面前,“喏,你的粽子忘了。”
白允目光停在那串粽子上,水藤编的粽子晃悠悠的煞是可爱,这个妹妹啊,还真是帮她学编粽子去了。
“姐姐,你看,我都可以教你编粽子了,你就可以编了送给秋刖哥哥了。”白珂献宝似的说。
“小珂,没有必要了。”白允目光放空停在不知哪一处。
“为什么啊?姐姐你喜欢他那么久就要在一起啊?”白珂不能理解。
白允回过头看着白珂:“对啊,姐姐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小珂,我喜欢了他五年了,在他心里不过是白姑娘而已。”不,应该是于他而言,她何时走进他心里半分呢。
“可是姐姐……”白珂听不懂,还想问。
“小珂乖,姐姐累了,你带小荞出去玩儿吧。”白允疲倦地转过身。
白珂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带着张荞走了。
“张荞,你说为什么?姐姐喜欢秋刖哥哥那么久怎么现在突然就放弃了呢?”
“因为秋刖哥哥不喜欢允姐姐啊,为什么还要喜欢他?等我长大了,我才不要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张荞觉得没什么想不通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啊。
三日后是约定的出嫁吉日,白家大摆宴席,白允要嫁的是镇上书院院长的二公子,白珂想起来,去年赏花节上好像见过,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哥哥,还带白允和白珂去看花,给她们讲各种花的故事,哦,还给白珂买了冰糖葫芦。嗯,是好人。也渐渐对姐姐出嫁的事接受了。
白珂在席间见到了慕秋刖,他正在听身边一个女子讲话,时不时回两句,笑得很温柔。白珂想起每次慕秋刖和白允在一起时,慕秋刖话都很少,又想到姐姐白允那句“白姑娘”,姐姐一心喜欢想要靠近的人,却始终冷静地和她保持着距离,是这样所以累了吗?
穆秋刖有错吗?没错?不喜欢于是疏远。可是白珂还是很生气,跑到穆秋刖面前气哼哼地说“坏人”,然后跑开了。
她想起那串水藤粽子,突然很想扔了,急忙跑去姐姐的房间,那串粽子被挂在了梳妆台前的窗子上一阵风吹过,轻轻晃动很好看。她正想拿下来,却看到桌上的一张纸,是姐姐白允的字迹。
一念起心生欢喜,一念起,谁人独判一世离。
突然前面的喜乐又欢快地响了起来,是接姐姐的迎亲队伍来了。白珂一愣,突然眼泪就那样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