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是汉代刘向所编屈原及宋玉等人的作品集,今本《楚辞》包括了屈原《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等全部25篇作品,以及宋玉等后代人悲悯和模拟屈原的作品。
从宽泛的意义说,把《楚辞》理解为屈原的作品集,也不能说错。《隋书・经籍志》指出:“盖以原楚人也,谓之楚辞。然其气质高丽,雅致清远,后之文人,咸不能逮。”屈原因有高尚的情操,才能创作出不朽的诗篇;屈原的作品体现了屈原高尚的情操,因此才成为不可企及的典范。 刘勰在《文心雕龙・辨骚》说《楚辞》情兼雅怨,文极声貌,影响深远,并对历代读《楚辞》人的境界做了分类:“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咳唾可以穷文致。”这是说读者如果仅仅从楚辞中学到艳辞、山川、香草之“奇”之“华”,这不过是掌握了《楚辞》之末,而《楚辞》之本在于“鸿裁”,即其“贞”与“实”。《楚辞》忠实地继承了《诗经》的风雅传统,表现出的崇高精神境界和高尚人文情怀,是屈原及《楚辞》价值的真正所在。也正因此,屈原及《楚辞》才有弥久常新的生命力。
骚体《楚辞》对中国文学的发展有极其深广的影响,几乎每个文学领域,各个不同体裁的文学都不同程度存在它的身影。郑振铎在《屈原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影响》一文中给予《楚辞》极高的评价:“像水银泻地,像丽日当空,像春天之于花卉,像火炬之于黑暗的无星之夜,永远在启发着、激动着无数的后代作家们。”
骚体文学包括楚歌和楚赋,它们有两个共同特点:其一是以《楚辞》中的作品为模拟范式,其二是“兮”的大量运用。后者构成了骚赋有别于其他作品最明显的外在标志。项羽《垓下歌》、刘邦《大风歌》等作品,以至整个两汉魏晋骚体都是《楚辞》的继承者。胡国瑞《魏晋南北朝文学史》曾指出“包括建安到魏末的抒情小赋言,可说都远袭楚辞”。唐崇诗,文坛中心在诗,但韩愈、柳宗元、皮日休三家为代表的骚体作家,在中晚唐复兴。宋至清,据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第三部《绍骚偶录》,这一时期作骚体作品者有50人,约110题,共计作品300余篇。这些,都是直接起源于《楚辞》。
对赋体的影响。赋体文学出于“楚辞”。这里的“楚辞”指屈原开创的文学形式,包括《楚辞》之前就流行于世、有可能未进入《楚辞》的楚辞体作品。关于赋体的形成前人有多种说法,从大的方面,它与《诗经》传统、战国诸子文风、纵横家排比论辩的气势不无关系,然而最重要、最直接的渊源则是“楚辞”。从句型上看,赋体文有的全部或大部分运用骚体句,如枚乘《七发》等;有的大量运用散句的散体赋,如之后宋代苏轼《前赤壁赋》等。从题材和描写手法看,赋体文的主要题材是约定俗成的,构思方法有规可循,这种类型化倾向来自前代的模仿。由于《楚辞》提供了最典丽优雅的榜样,后世赋便多仿之而作,司马相如的《大人赋》出于《远游》,曹植《洛神赋》出于《湘君》、《湘夫人》等;郭沫若甚至说《远游》是《大人赋》的初稿,张衡的《思玄赋》简直是《离骚》的翻版。这些说法虽不尽然,但可见《楚辞》对赋体的贡献。
对诗歌的影响。 《楚辞》是公认的与《诗经》并峙的一座诗的丰碑,它创造了新的诗体,对诗歌的发展有极其重要的作用。首先,《楚辞》开创性地打破了《诗经》四言为主、重章叠韵的体式;其次,《楚辞》丰富了诗歌的题材,拓展了诗歌的表现领域,如招隐诗、游仙诗等便是直接从《楚辞》孕育出来的,政治咏怀诗等受《楚辞》的影响亦很大;最后,最重要的是,《楚辞》在诗坛开创了一种文学传统,今人视为“浪漫主义”诗风的一派都无一例外受其启发,从中汲取精神与艺术的滋养,成了它的“苗裔”。屈原、阮籍、李白,以至于龚自珍等的作品,正是此种浪漫主义诗风的体现。
文学特点:(一)铺排夸饰,想象丰富。 作者的诗风,充分体现浪漫二字的精髓,使诗歌始终充满幻想、充满幻境、充满幻象。铺陈、铺叙、铺展,夸张、夸饰、夸诞,张扬着奇幻不拘的想象的翅膀。
(二)篇幅较长,抒情充分。 与《诗经》相比较,《楚辞》的诗歌,篇幅大大地增长,体式变得自由洒脱,句式也由四言为主变为长短不拘,参差错落。这些,有利于诗人尽情、尽兴、尽意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三)源流清晰,产地明确。 《楚辞》源于楚地的歌谣,书楚语、作楚声、记楚地、名楚物,楚地的方言词语、历史传说、神话故事、风俗习尚等尽入其中,使《楚辞》深深地烙着楚文化的印记。
(四)虚词叹语,标志鲜明。 《楚辞》大量使用“兮”字、“些”字作为诗歌中的虚词叹语,强化了抒情效果,这是《楚辞》的一个显著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