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但爸爸李宁对自己的女儿,可谓是伤透了脑筋,对他来说,女儿眼不见为净最好,而李嘉总是和爸爸作对,爸爸说一句,她顶十句,因此这对父女俩关系很紧张,一见面,两人之间就充满了火药味。
要说这对父女关系如此不协调,还得从他们迥然不同的性格说起。
爸爸李宁,是一个底层的勤务员,他生活的很小心很保守,他每个月的工资还算过得去,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他对妻子说的最多的话是:希望日子永远别改变,别出什么乱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他喜欢循规蹈矩,本本分分的人,对哪些稍有点特别,不按常理,富有个性的人在他眼里就是违反常规,大逆不道的。而他的女儿李嘉正是这样一个人。
女儿思想开放,叛逆倔强,她非常喜欢读书,在家里,她除了拿着一本书躲在角落里看书,常常什么都不做,她脑子里总有很多不同寻常的想法,爸爸妈妈指责她不干正经事,只一味读书时,她反驳说:
“在你们眼里什么才是正经事,难道女孩子干家务就是正经事,其他的都不算吗,你们总是把所有的人或事当做理所当然的,但恰恰相反,世界并不是理所当然的”,爸妈听完女儿说的话,常常表现的很是惊讶,惊讶她说出这么奇怪,令他们难以理解的话。他们心里隐隐担心,女儿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但其实,这些都是李嘉从书上看到的。
李嘉常常苦恼无人理解她的想法,她相信自己是一个哲学家,称自己发现了真理,她把自己苦苦琢磨的真理写在了纸上:自信是人的灵魂,艺术是人的精神的显现。她逢人便把自己发现的真理说给自己的同班,老师,邻居听,但是他们听完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看李嘉的眼神像看疯子一样,说的多了,周围人也已经知道了李嘉的疯魔,就干脆把她当做疯子不理睬了。
父亲看女儿跟其他女儿不一样,也像邻居一样怀疑女儿不正常,其他女孩常常谈论小玩意,玩什么,会为一件漂亮的衣服而高兴的抱着他们的父母,而李宁呢,整天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关心,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给他买漂亮衣服,她连瞅都不瞅,依然穿着自己旧的快破了衣服。
有天,爸爸不想他丢自己的脸,很不乐意的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专门拿着新买的衣服走进李嘉的卧室,要她把旧衣服换下来,穿上它,可李嘉没好气的说:人的灵魂才是最珍贵的,肉体不过是副躯壳罢了,我不愿意花时间来装饰我的躯壳,说完便别过脸,继续思考起自己被中断的哲学问题。父亲李宁被李嘉无礼的行为气的发抖,恶狠狠的说:不孝的东西,你不用读书了,马上就把你嫁出去。
李嘉依然无动于衷。
这把父亲气的,拿起旁边的扫帚就朝李嘉打去
扫帚一下下落在了李嘉的身上,李嘉感受到了一种钻心的痛,她忍不住疼,喊了出来。
父亲边打她边说,“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李嘉像个发怒的小母狼,用仇恨的眼神盯着父亲,始终没有说句求饶的话。
终于,父亲打累了,在倔强的李宁面前败下阵来,他放下手中的扫帚,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喃喃说:你以后爱咋样,就咋样,我管不了你了。说完,悻悻的离开了。
当晚,李嘉的爸爸妈妈背着李宁在房间里偷偷说起了悄悄话。
李宁说,“老婆,李嘉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生的,我老怀疑不是我们亲生的”。
老婆说:“我也有同感,我跟这个孩子就是亲近不起来,她对我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也在心里怀疑过是不是当年生产的时候,抱错了,但转念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宁不解的问:你怎么打消的
这还用怀疑吗,李嘉虽然跟我们不连心,但是模样跟我们两人一样啊。
接着她指了指墙上挂的结婚照说:那直勾勾的盯着人,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不就是你的眼睛吗,
李宁反驳道,我哪有她那凶恶的眼神,只有把我逼急了我才那样,可是人逼急了不都那样吗?
老婆说:也是,也不知道这孩子古怪的性格遗传谁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好多邻居都说,李嘉眉毛鼻子像我,夸她长得漂亮,邻居们可惜她性格太古怪,而且还一点也不爱打扮自己,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会有好多男孩抢着娶的”。
李宁哼了一声说:就她这样的,长得再好,到人家里去,还不把人逼疯啊“。
老婆斜了他一眼,说:她虽然很叛逆,常常说一些疯言疯语,但是好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他也是你的亲骨肉,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们的女儿。
说完,就拿出手帕轻轻擦去了眼角的眼泪。
李宁见妻子伤心,语气软了下来,安慰她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说的确实有点过分,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说:你今天难道没看见那个臭丫头,是怎样对我的好意熟视无睹的吗,她还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看的直发怵。幸亏我叮嘱你了,让你呆在房间里别过来,不然你也会被那恶狠狠的眼神伤透心的。
妻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到底把这丫头怎么办呢。真是愁死人了。
“要我说,她也老大不小了,把她嫁掉算了,由她去过自己的日子,省的看见她了。也不会给我们找气受”。李宁口气里夹杂着坚定与惆怅。
妻子听了觉得这个办法很可取,但她有点犹豫的说:,“是不是太小了,会不会到人家里,不好好过日子”。
李宁劝慰妻子说:你就别操心了,她都17了,不小了,而且到了婆家,脾气肯定会收敛的,那会像家里这样的。
妻子被说动了,就同意了了李宁的打算。
第二天,李宁妻子就去找了隔壁的艾大婶,艾大婶是个热心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帮人拉线说媒。李宁妻子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要她给李嘉介绍一门亲事,这让艾大婶很是惊讶,她心里很纳闷,为什么李宁两口子突然这么急着要把李嘉嫁出去,但纵使心中有一千个疑问,她还是出于对世事人情的洞察,她看出李宁妻子并不想跟她多说其中的缘故。她就也识趣的也没再多问,就爽快的答应了李宁妻子的请求。
艾大婶办事迅速,短短三天就给李嘉物色了个顶好的小伙子,李宁夫妇听艾大婶说,小伙子长得周正,待人活泛,家里条件还不错,也看了照片证实了小伙子长得确实不错。出于对艾大婶的信任,也急于两人落得清静,就没有细细去打听,就草草答应了这门婚事。
李嘉被告知自己要出嫁,是新郎家拿来彩礼时,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李嘉想反对也没用了。这种事情发生在李嘉身上,李嘉再怎么专注于思考哲学问题,也难以冷静下来了。她气的脸像羊的肺一样,又青又肿,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来表达自己誓死不嫁的决心。
李嘉妈只知道李宁性子古怪,有点倔强,但令她没想到李嘉的性子竟然如此刚烈。
这下她彻底慌了,她撂下嘶吼的李嘉,赶忙去找李宁商量,李宁见女儿李嘉情绪失控的样子,吓得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过了片刻,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李嘉旁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李嘉啊,你平日里跟我处处作对,惹得我很不快,但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我心里还是疼你的,我想让你嫁出去,是为了你的幸福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吧"
李嘉脸色依旧是一副气愤的样子,对爸爸的话无动于衷。
李宁又说:人家把彩礼都送来了,三天后人家就要来接了,你现在不同意也没有用,你就认命接受吧,
接着他颤抖的把小伙子的照片放到了李宁手里,说,“小伙子人不错,我和你妈听艾大婶说了,长的有鼻子有眼的,家里条件也不错,配你绰绰有余了,你就等着嫁过去享福吧”。
李嘉听完大怒,眼睛瞪得大大的,咆哮道:
你们把我当什么,牲口吗,我是一个人,接着换了口气说,语气不像原先那么强烈了,但还是震慑感十足,“书上说了,只要是人,就有灵魂,如果自己不愿意做一件事,就是灵魂在抗议。
”我现在的灵魂在抗议,你们懂吗“李宁说完把手发到了心口上,像是在倾听自己灵魂的声音。
李宁夫妇被女儿说的话又一次惊到了,他们互相望了望沉默了。
过了一大会儿,父亲李宁委屈的说:“我每天上班,你知道有多辛苦吗,我每天必须要干那些重活,脏货,累活,休息时,会听到那些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咖啡的人 嘴里说什么灵魂,哲学呀,意识啊,尊严啊。可是我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那种东西,我周围的人每天说的都是 赚了多少钱,吃了什么呀,睡得好不好,等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接着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又说:孩子你不要怪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做人就要踏踏实实的,干活,睡觉,不能在人前被人笑话。
爸爸李宁的一番肺腑之言触动了李嘉,李嘉走到爸爸身边,猛地抱住了爸爸,呜咽的说:爸爸,原谅我对你所做的罪行,我知道错了,我从来没有体谅过你,没有想到你工作这么辛苦。你一直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们,不给你们添堵。
爸爸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说,乖,爸爸妈妈以后会多跟你交流沟通,我们会多看书,,争取理解你说的话。
你不想嫁,就不嫁吧,绝不强迫你。
李嘉惊讶的说:人家彩礼已经拿来了。
我们可以退掉
人家会笑话我们的。
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吧,父亲坚定的说。
接着就抱紧了李嘉。
这对父女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彼此的心离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