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柠靖
安东尼,我再也没有春天了,昨夜风雨来时,春天已经过去了。
――《安东尼·我的安东尼》
窗外烟雨朦胧,远处的建筑物在被雨水沐浴着,宿舍前的大树也趁着雨天,立刻为自己穿上了绿油油的外套,清新而不失风度,淡雅而不失气魄。
万物在雨中摇摆,此时的我,坐在书桌前,聆听着雨声,享受的大自然带来的免费音乐,似乎我同这阵阵烟雨融为一体了。
Ⅰ
打开三毛的作品《雨季不再来》,书名正好与今天的天气撞了一个满怀。我欣喜地打开书,像贪婪想吃糖的孩子一样,体会着书籍给我带来的欢乐,万物皆苦,而书是草莓味儿。
“安东尼”是故事女主艾珂替宿管阿姨养的一只鸟。在复活节前昔,学校提前放假,艾珂作为留学生在马德里留学,她不能像当地其他孩子一样回家,所以只能住在学校宿舍里。而宿管阿姨要回家过复活节,并且还要负责锁好学校宿舍楼,无奈的艾珂只好离开学校,去校外租房。
宿管阿姨离开后,将自己的一只宠物鸟托付给了艾珂照顾。艾珂开始精心照顾它,给它喂食,给它梳理羽毛,但有时候艾珂也挺烦这只小鸟,因为小鸟的缘故,它不能和好友一起出去跳舞玩耍。房东家有一只可恶的猫咪,那只猫咪经常虎视眈眈地盯着鸟笼子,甚至很多次,猫咪都用自己尖锐的爪子打开了笼子,狂扯小鸟的羽毛,咬断小鸟了的一条腿。
艾珂为受伤的小鸟而心疼,她放弃了和小伙伴出去玩的时间,也要在卧室里陪着安东尼,给安东尼换药,总之,她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弱小的安东尼。
然而祸不单行,有一天艾珂回到租房,发现安东尼不在了,他走到院子,看到几个可恶的孩子,正打开笼子,倒出安东尼,让安东尼飞走,安东尼扑打着自己稀少的羽毛,带着伤痛飞走了。而艾珂看到这一幕,既气愤又无奈。
安东尼飞走了,或许它应该自由,毕竟春天来了。很多日子过去后,艾珂渐渐淡忘了安东尼,直到她在草丛中发现了安东尼的遗体,她哭了,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阻止那些坏孩子的做法,明知安东尼有伤,为什么没有去寻找它,可惜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悔恨的艾珂蹲在草丛里哽咽,而此时春天真的来了,万物复苏,百花齐放,但却没有了安东尼的歌声,没有了艾珂的欢笑声,似乎春天就像陌生人,绕过艾珂的附近,却没有靠近她。
Ⅱ
外面的雨继续下着,当我看完三毛的这篇文章时,我久久不能忘怀,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留,而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我的童年。
当时我读小学一年级,那一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后,陪着奶奶去市场买菜。市场上人声鼎沸,我艰难地穿过人群,利用自己弱小的身体,寻找人群中的缝隙前进着。
那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这样我就不需要这么费力地前行,我也能像大人一样昂首挺胸地走路。
路过买卖家禽的地方,用小竹丝围成的圈子里关押着小黄鸭,小黄鸡。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用手抚摸这些小生命,软软的黄毛,配上它们无辜可爱的眼神,别提心里多开心了。摸着摸着,我开始幻想,如果我的家里养好多好多小黄鸭那该多好呀,沉浸在这些小生命当中,每天放学后,它们用毛茸茸的身体贴着我的肌肤,像块海绵一样,舒服柔软。
幻想毕竟是幻想,奶奶开始四处叫我的名字,最后发现我蹲在家禽买卖处,欣赏鸭子。奶奶跑过来拉着我的小手,叫我回家。我撒着娇,用妈妈遗传给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伶地望着奶奶,奶奶的心被萌化了,她懂我的小心思。然后说了一大段话,说什么家里不能养小鸭子,会弄脏屋子的。
我不听不听,开始耍起了小脾气。奶奶心疼我,怕我哭怕我闹,结果可想而知,奶奶给我买了一只小黄鸭。我抱着小黄鸭,生怕别人抢走了,仿佛我怀里抱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非常开心,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到了家里。
童年的我任性又霸道,可爱又淘气,可气又可恨。
Ⅲ
我就像艾珂照顾着安东尼一样,照顾着我的小黄鸭。
小黄鸭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睛四处张望,时不时拍打写自己弱小的翅膀,却不敢挪动,娇小的身体蜷缩着,依靠在我的手边。我摸着小黄鸭的额头,告诉它,不要怕,我的小可爱,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家了,开心吧,房子比你之前住的大对不对。
小黄鸭在我的抚摸中变得胆大点了,开始挪动身体,开始在我的卧室里寻觅了。我很兴奋,别的孩子有宠物,我也有宠物了,我的宠物就是小黄鸭。
我专门给小黄鸭做了一间小房子,我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鞋盒子,然后自己DIY,制作了一个漂亮的小房间,我悄悄地扯掉棉被里的棉花,给小黄鸭做被子,我生怕小黄鸭着凉了,就算我知道小黄鸭的羽毛有保暖功能,我也会给它做被子的。
奶奶因为我扯坏了棉被很不高兴,但是我假装不懂奶奶的情绪,仍然笑嘻嘻地黏在我奶奶身边,只要我撒娇,奶奶就会心软地原谅我。现在回想以前,我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讨人欢喜。
小黄鸭成为了我家中的一员,我每天抱着它一起吃饭,每天写作业,小黄鸭就蹲在书桌前陪着我,看着我写字,每天放学后,我都以高分呗的嗓子叫着小黄鸭,然后小黄鸭就会立刻跑到门口迎接我,像小猫咪一样蹭着我的腿,软绵绵的,真舒服。奶奶因为我每天放学回家没有叫她而吃醋了,后来呢,我每天放学回家就先叫奶奶,再叫小黄鸭,哈哈哈。
小黄鸭在我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每次遇到好天气,我都会给小黄鸭洗澡,小黄鸭很配合我,在我的手中缠绵,享受着我把水淋浴在它的身上,然后小黄鸭抖抖翅膀,水滴溅了我一脸,小黄鸭有时候很皮,它继续抖着翅膀,让水珠溅在我脸上,我生气地板着面孔,小黄鸭立刻就懂了,不再调皮,然后在水盆里安静地游泳,时不时望着我,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后续:小黄鸭并不是我养的第一只家禽,在此之前,我养过一只小黄鸡。我家里当时有两条毛绒狗,小黄鸭因为调皮跑到狗狗身边,被狗狗咬死了,因为这件事,我没有理我的狗狗,回到家我也不去看狗狗,和我家的那条毛绒狗闹了很久的别扭。但更多的是伤心难过,那种难过的心里就像艾珂失去了小鸟安东尼一样。
窗外的雨小了,我也从童年的回忆中回过了神来,我放下书,走到宿舍的阳台上,望着天空,心里想着:童年陪我的那只小黄鸭,在天堂还好吗?这么十几年了,你想我了吗?
每一个生命都有着自己存活的尊严,善待生命就是善待自己,我喜欢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喜欢每一个生灵与大自然共舞。
尽管后来三毛笔下的艾珂没有了小鸟安东尼的陪伴。
尽管后来的靖涵没有了小黄鸭的守护。
但是这些动物,却教会了我们如何去珍惜,如何去关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