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下的晚熟少年

【本文转自艺术家常吉,《看见》一文的主人公】

愿与不愿,今天仍和老友重聚。也许老友不发第二条信息,不像小时候那样走到我家楼下,喊到我那只有老友才知道的昵称,也许这份感情从此就断了。虚拟的沟通方式使得我们之间产生了许多看不见的隔阂,再次重逢虽然没有将隔阂除去,但久违的熟悉感,仍让我感到安心。虽然事隔多年,中心依旧存在。即使感到孤独但也不愿从中脱离,不愿舍弃那心底最后的一点安全感和归属感。

“毕竟这里是生你的地方。”即将要去远方寻求未来的少年如是说到。

“冲着这碗菜以后走得再远也是要回来的。”

虽然他们没听到我这句,但是在心底我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们是一群普通人,没有高超的智商让笨拙的我们成为新一代的青年才俊,也没有过人的情商让迟钝羞涩的我们在人群中如鱼得水。我们自称屌丝抱成一团,我们感情匮乏,不明喜好,我们嘴上说着迫切需要一个女朋友,心里却对于男女之情守旧而保守。

成功者和我们讲梦想讲爱情,我们信以为真,奉为信条。我们希望从事能被称为崇高的职业得到认同,我们希望遇到百分百的少女与她相恋。

在我们语带羞涩地和女生见面握手完后;在我们言辞生硬地和面试者推销自己时;在面对父母的苦口婆心时;都心跳不已。因为激动,因为恐惧,因为不甘。

我们懒惰,贪玩,没有自制力。我们脆弱,敏感,没有学过勇气。但至少,至少到了如今,我们还没丧失希望。灰暗的双眼里是希望的火苗,笨拙的头脑中是对于新知的渴望。

我们生于夹缝,是一些从石头下长大的竹笋。我们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没有肥沃的水土,没有充足的阳光。我们与蛆虫为伴,头顶着岩石。

但我们总有一天能从夹缝中挣脱出去,即使没有顶开岩石的坚韧,也能卑着躬屈着膝,从缝隙中生长。

2016.2.17 正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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