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祝自己在新的一年里:
事业顺利,能开开心心做事,明明白白做人;练就好心态,明知别人在欺骗,偏要让他骗,心里还能乐滋滋,明明不在乎,偏要装着很在乎,要让别人看着就是傻乎乎。
躺下能睡觉,站立能行事,天天能喝酒,有空就钓鱼,新冠绕着走,烦恼去九霄。股票不求天天红,翻翻就行,练功不求有,但求无,无中能生有。
自己事,少思量,多为拜登解忧,常为普京解愁。
最后祝天下算计的人心想事成!!!”
读到“算计”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会心一笑:昨天,走在山间的时候,我有想到这个词的,虽然现在已经记不起当时想到它的那个当下及其过往和未来。
耿耿于怀的则是:“我是最笨的野猪”。那时,走在山林中,沿着陡峭的山坡往上,猫着身子,双手攀着树干或藤、露出地面的根、石头或一丛草,一步一步地往上升,虽然不知道这样还要走多久,虽然不知道会走到哪里才走上大路。
在中途的某一处吧,我已经决定打退堂鼓,下到先前遇见的那条小土路上去,那条小土路我知道它可以通向哪里。横着,从一条干枯的石头垒就的溪涧横着往另一条干枯的石头垒就的溪涧移动,由东往西,心想它们两个怎么挨得这么近、会不会在上面是同个泉眼?
只是,西边的这个更加吓人,是陡峭的大块石壁,根本看不出怎么可以上去。只是,站在那里往下看去,也根本看不出怎么可以下去。好吧,往上看,感觉上可以抓住这个或者那个,一步一步升上去。那就继续往上吧。
是在这一次往上的几步之后,模拟地体验到了:很多的人,不管目标是什么,会时不时地体验到类似这种的“走上去看上去更难、但很起码有一线希望,退回去根本就无路可走。”
是在这之后往上的途中,听到了西边那头传来了滚石的声响,心想着什么地方也许有个人似我,在设法向上攀爬?头前是一块大石头,环绕它有一条流土铺就的路,看上去似是前人走过,又不免嘀咕那是泥石流的通道。
遇到一丛荆棘、胳膊上有了划痕才注意到,设法绕开。又遇到一丛,干脆就是手抓到了才注意到,设法绕开,这时已经觉到它的存在,对自己似乎什么也不构成,倘若是在平时、被你遇上了、总会尖叫一声、远远地避开。
想起来,奥威尔在一片杂文里写到过,大意是:没有饭吃的人,一门心思只是想着吃饭,反倒简单、容易满足;吃饱了饭的人,各自算计着这个那个,反倒复杂、难以满足。
是啦,这个时候于我,一门心思只是往上,把自己带到人走的大路上去。是啦,这个时候于我,最要提防的不是这些荆棘、而是可能冷不丁从头上滚落下来的石块。
所幸,这是我一个人的攀爬,若是结伴,无论他走在自己前面、还是后面,都需要更加地小心。所幸,我把手机放在衣服里,把衣服放在小包里,预先决定沿途不拍照,就默默地独自走一程。
向上攀爬,有遇见了人走过的小土路,并且闻到了或是人的大便散发出来的味道。我来到了一条横在山间的小土路,先往西面走一截,那边很有些暗,就又折返,走向东面,那边很有亮。
走了一截,前面是干枯的溪涧,近前有一个小小的湿的泥巴坑,设法走过,然后在看不到对过小土路在哪里的情形下,决定沿着这溪涧里的石头往上。
就是在这时,原本只是干枯的溪涧的头前的一个台面上,出现了一个身形,盯着它看,像是野猪。它在专注于它面前的地面上的什么,我兴奋地把小包扔在地上,准备取出手机将它拍下。
是啦,是我这个有些失态地动作,让它觉察到了我的存在,站在高处它看着我,我就像见到一位美女,不要意思地将目光扭转了一个角度。听到了它嘴巴发出的哼哼声,然后见到了它跑开,它在山间的行走是那么轻盈,就像是为了证明我先前一再在心中念叨的那句:我是最笨的野猪。
遇见它,让我变得比先前信心不足了。我想我大概应该朝它的反方向走去,而不是跟随着它。它去的方向有阳光照射在,看上去甚是光明,反方向阳光照不到,看上去甚是阴暗。它去的方向,我以为应该是人少走的地方,跟随它,我岂不越走越偏?
算计了一下,就还是朝这阳光照射的方向去,它大概是横着走的,我斜上着走吧。又遇见一个有些湿润的土坑,这次注意到里面有几个足迹,那一定是野猪留下的,由是推断到先前那难闻的味道,很可能是野猪留下的、而不是人。
只是,野猪不是应该成群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只这一头?又或者,它也是这么算计我的:人不是应该成群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只这一个?那么,对应于“我是最笨的野猪”,它会不会说它自己“我是最笨的人”呢?
或许,先前的这一路,我应该有好些次,是走在了野猪走的路上了。或许,先前那滚石的声响,是野猪弄出来的。或许,先前那绕着大石的流土铺就的小土路,是野猪弄出来的。
或许,刚才所遇见未必是野生的野猪吧?只是有好事者,将它放养了在这里。或许,它赖以填饱肚子的,不是这山间的自然出产、而是人们遗留下来的残食。就像,我在它刚才待在的那个台面上探查,看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原来装了什么小吃的,我猜是那塑料袋还散发出某种气味,这气味引它探究。
终于,来到了有人走动的大路,这是一条台阶路。往右,向上是一个山峰,也许就是这座山的顶峰了。往左,向下。我选择了向下。那是夕阳在的方向,我自己将那夕阳拍下,就像在膜拜。还有更多的人在将夕阳拍下。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保存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夕阳。偷偷地,我将身前正在膜拜这夕阳的几个女孩拍下。
后来,我在某个位置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夕阳落下去。后来,我选择了沿着平稳的大路往下,我将这行走当作一种放松。是在目送着夕阳下去的那会吧,我想起来:有一次,天将黑了,你妈妈和我走着台阶往下,那时候你走到前面去了,那时候哥哥走在你的更前面。那一次,你妈妈累惨了。这样地想到,“少年夫妻老来伴”跑了出来,“我应该待你妈妈更好一点”跑了出来,觉到自己被自己感动。
后来,我把那野猪走开时拍下的几张照片分享给你,我自己暂时已经找不到野猪在哪了、于这些照片当中。我先分享了一张我拍下的晚上六点的夕阳给你(在我,那分明地表明了我站在山上)。
你先问:这是哪里啊?后来,你又问:你在哪过年?回你:深圳,自己家。回你:梧桐山里。你有问:野猪不是很恐怖的吗?你又问:爷爷不是让你回去过年吗?回你:爷爷的话,我当然有所不听。就像你,爸爸的话和妈妈的话,有所不听。
我没有回你,虽然我想到了:对于那野猪而言,我这个人更恐怖。你再问:他不会非常生气吗?我没有再回你,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生气,只是我一时很难跟你讲清楚我这当然知道的理由、留到回头当面吧。
这一次,把随意集的五十九到五十采集一下。
“当被人问起:“什么是最聪明的动物”时,一位日本的智者回答到:“是人类还没有发现的动物。””
“如果你走近大英博物馆的青铜时代展厅,你会注意到我们的有些家具用具三千年来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如果我们进行战争的方式与我们料理家务的房屋保持同步的话,我们应该才处在即将发明火药的时候。”
“事实上,如今的困难是能找到相信短期内不会再次爆发另一场战争的人。,,,我指出现代科学发明是为了阻止而不是促进国际沟通。,,,即使在战前,世界人民彼此间的交流也要比三十年前少得多,而教育被扭曲,历史被重新书写,思想的自由被压制到之前无法想象的地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些趋势正被扭转。”
“他们所说的内容有一半以上是合理的,但奇怪的是,他们在捍卫我们在希腊的高压统治时河谴责俄国在波兰的高压统治时几乎一样热情。,,,在谈完了那两个国家(波兰和南斯拉夫)之后,他继续讲起了希腊,然后突然开始黑白颠倒。”
“一个例子就是1940年的苏芬战争。我并不是为俄国在芬兰的行径辩护,但它并不是什么特别邪恶的事情。它和我们占领马达加斯加的性质是一样的。,,,政治的虚伪自有其滑稽的一面。”
“奇怪的是,这种完全荒废的人生---终其一生总是坐在局促的房间里,用略带恶毒的废话填满一张又一张的稿纸---被称为,或在几年前曾经被称为“励志榜样”。”(说的是:埃德加-华莱士)
“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观赏古罗马角斗士竞技表演的地步,但如果必要的条件实现的话,我们或许会这么做。比方说,如果宣布几个甲级战犯将被喂狮或在温布利体育馆被大象踩死,我猜想一定会有很多人到场观看这一盛景。”
“有时候,撒谎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总是有寡廉鲜耻的敌人在等着捉你的痛腿,而有些问题的真相是如此复杂,简单地陈述事实会对公众造成误解。,,,一个谎言就像是一只回旋镖,有时候它会出其不意地很快就飞回来。,,,只有在拥有许多份报纸,各种思潮都能够得以表达的情况下,才有机会获得真相。,,,每个政治党派都有自己的报纸,每一种观点都能找到读者。”
“事实上,我们认为,当前那些情感只局限于那位伟大的征服者的胸怀中,在他的臣民中,我们几乎可以说他的军官和军队共同的愿望就是和平。”(他是指:拿破仑)
“我们的记者或许想说的是,那些殖民部队在政治上茫然无知,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进行怎样的龌龊勾当,利用他们是格外卑劣的事情。但至少我们不要去侮辱那些印度人,暗示他们进驻雅典要比英国人进驻雅典更具有侮辱意味。”
“没有人在探究真相,每个人总在阐述“情况”,完全罔顾公正或准确,就连直白明显的事实,如果他们不想看见,也可以视而不见。,,,我们被教导说,重要的是人们的客观行动,他们的主观情感并不重要。,,,这不仅仅是不诚实的问题,它还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如果你罔顾人们的动机,要预见他们的行动就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有些时候,就连最迷惘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随你怎么说都行,世道真的变了。,,,我觉得撤回这本书是可以理解的,但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行为。让人觉得厌恶的是所有人都乐意对这本书绝口不提。”
晋申生之孝子,父信谗而不好
---2023年01月21日
===
(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十五) 2020.03.21
午后,去到了那片废墟之地,挖回来一棵到处都有的小树苗,作为纪念。以前,花盆里用捡来的种子,长出过这样一棵树的,后来被兔子把皮给啃光了,就没了。所以,虽然它很是常见,挖回来还是觉得喜欢。那是在一片绿丛中,她站在边上,欢喜地打量着四周,我在蚊虫的环绕下,完工。
右手的手背上,蹲了三只蚊子,一巴掌下去,挤出的是自己的血。她还想在那里待更久的时间,我已经没了兴致,只想赶紧离开。走出了绿丛,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停下来,让她在土堆边上,玩会。她蹲在地上,捡石头,往一个先前被雨水浸泡过,眼下还有点湿润的坑中,扔出。她在看石头和土坑里那层湿泥的交互。我勾下头的时候,发现很多的蚊子在自己的裤腿周围。
脚下,是雨水沟。自己站的真不是地方。催她赶紧走,她老大不愿意:你刚才不是说,没蚊子的吗?是的,刚才从阴处来到这块阳处的时候,的确没有见到蚊子;这会,勾下头去满眼都是蚊子。原先本是乐意她待在那玩个够的,这会已经没了这耐心。走吧。小黑都好像不喜欢这地,走在最前面。
这是接续几天里的第三次了,来到这片废墟之地。她一直想过到围墙那边的树林里去看看,那树林正是我们刚才所在的那片绿丛。第一次来到的头个夜晚,我见到了有些捡废金属卖的人,从一堵墙后面出来;我去到那堵墙边,见到了一片废墟,知道它与那片树林相连。第二天的午后,我们来到。
第一次,小黑有多兴奋?地上有好些的泥水坑,它特意地从那里面跑过,像疯了一样。跑累了,它就坐在泥水坑里,那个脏啊。有一处,像是两间隔开的房间一样方正的坑,里面盛满了积水,它先是跳上了水边的坑墙,然后是跳进了水里。周周见到,像是比小黑更兴奋,欢天喜地地大喊:它游泳了。
小黑游了一次,不再想游了。周周在边上转了一圈,还在刚才的兴奋中,你是不是还想看小黑游泳?是的。我拎起了小黑,把它丢进了水中,它游到了对过,爬上来,顺着坑墙走出来了。它夹着尾巴,显然它不喜欢这游戏。坑里的那水,实在是太脏。坑里的那水,可能是太凉,它第一次跳下去感觉到。
第二次,我们见到了路中央的和路边的蚂蚁窝。她蹲在路中,看了好一会的蚂蚁爬来爬去,我坐在一个水泥墩上看周边的燕子。最初有超过十只的燕子,在低空飞舞;然后有几只燕子,站在地上,有积水的地方的边上。然后,她从另一处的看蚂蚁的地方来到那积水之地,她在那发现了新的蚂蚁窝。她到来的同时,那些燕子飞走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蚂蚁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边上的燕子全都不知去了哪里。
等我们从那里离开的时候,我见到先前自己坐下,她蹲下的那块地方,又有了好些燕子在飞舞。能够猜测的是:我们先前的到场,导致了它们的退场;等到我们退场了,它们就又重新出场。弄不明白的是:先前,它们是去了哪里呢?这会,它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了呢?穿过那片绿丛,去到了那个像是蜂窝的底下。找了根长家伙,把它捅破。真的是一个蜂窝,一个被遗弃了很久的蜂窝。
这一次,小黑虽然没有上次那么脏,绕开了有积水的坑,远离了游过泳的坑,它还是脏的可以,回来必须洗澡。它的肚皮上有很多的泥土,洗的过程中,我试图让它处于仰卧的姿态,结果遭到了它的奋力反抗。当时没太在意。后来,周周说小黑的右眼张得很小,在流眼泪。自己过去看,看不到它的眼白,以为它的眼睛或是瞎了。才心头一紧:也许是它奋力反抗时,眼睛进了东西。
还有一个可能,则是在回家的路上,它去追一只猫,把那只猫逼到了树上。结果那只猫抓树也没抓太牢,顺着树干往下滑,在猫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也许猫的爪子,有意无意地伤到了小黑的眼睛。看着它的眯着的眼睛,看着它模糊一片的右眼,见不到眼白,真的感到有些难过。不知是怎么弄的。
只能是凭它自己内在的力量,去从这不适中恢复过来。傍晚带它去外面,自己看喜鹊,周周看花贝,它在附近玩耍。看上去,它和平常没有两样;看上去,它的右眼比先前显得好了一些。周周说它的右眼有些红了,真的,在眼白的地方是有些泛红。也许就是如周周所猜测的那样,它的眼睛里面进了东西。
这一次,我们在外面没有待多久。我在刚到大树跟前的时候,见到了一只喜鹊,从那巢边出现,然后飞到了边上的一棵树上,然后从自己的眼前的树飞向了自己的眼后的树,然后就飞不见了。那个时间点,是七点差一刻。后来再没见到有鸟飞,有见到在绕圈的人,有听到身边的草丛中,什么虫蛙在唱歌。
回来后,大家都觉得累。我们坐在沙发前面的地上,我把小黑弄成躺着的姿态,夹在自己的两条腿之间。它就那样躺着睡了,起先它会睁开眼睛来看,左眼比右眼张大很多,右眼还有泪水。不忍心看它的右眼,就用左手,半遮着它的左眼,轻轻地拍着它的脸颊和下巴。它没有再长开眼睛,很快地就睡着。
起先,左眼轻轻地闭,右眼紧紧地闭,让自己推测它有觉到右眼不舒服。后来,它的左眼和右眼一样地紧闭着,看不出区别了。轻轻地拍着它,有节律地。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和它一起。周周就坐在身边,看着书。开始的时候,她有握住小黑的伸出的左脚,做着按摩的动作。她说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早上起来,带小黑出去走走。本来想着绕个大公园走一圈,那要花一个多小时。然后想,要不先去看看那些喜鹊吧。来到了那棵大树前面,才站立一会儿,见到了一只喜鹊,在那巢边出现。看下时间,七点差一刻。后来它飞到了边上的一棵树,然后飞到邻近的一棵树,它站在高高的树顶,叫出声来,一次有三个小段,每个小段连着三声。它又飞到更远的一棵树上,这时它大致已经逆时针转了一百八十度。它在那儿停了很久,叫出声很多次。
然后,它飞到了一个建筑物的顶上;然后,它回到了出发的那棵大树上,它跳跃着,分了好几次,来到了巢边,直到不见了。后来,它又出现了,在那个巢所在的周围的大树上,建筑物的顶上。有一次,我见到了它在飞行中展开尾羽的样子,正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样子。见不到它的身影的时候,就侧耳听,是不是哪里有传来喜鹊的叫声;同时,盯着那个巢看。
然后,见到了另一只的喜鹊,在那巢边上出现,它在一个劲地梳理羽毛,就像人们刚起床收拾自己那样。它飞到了邻近的一棵树上,它还是一个劲地梳理羽毛,但是它有发出叫声。它这样子,与前面那只区别很大:那一只没有梳理羽毛的动作,那一只是在离开了巢很远的地方,才叫出声。它梳理够了,就从我的头前飞去了我的脑后,它落到了一个建筑物的顶上。
没一会,很远处的另一只喜鹊,也落在了那个建筑物的顶上。直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算是弄明白了:前面的那只是公的,它六点四十五分之前已经起了床;后面的这只是母的,她七点十五分从巢里出来。她在外面只待了六分钟,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然后它径直地飞到巢边,接着就隐身了。
空中,时不时地,隐隐约约地,传来喜鹊的叫声。我知道公喜鹊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我知道母喜鹊就在巢里面。我不知道,当母喜鹊在那里梳理的时候,它的几声叫,在公喜鹊听来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当母喜鹊飞到那个建筑物的顶上时,公喜鹊怎么想到要赶过去一下。我不知道,当它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各自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什么。
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见到了两只喜鹊的一些动作,无论是那只公的,还是那只母的,都显得那么有个性,都显出了一种共同生活的迹象。见到的是或站立,或飞翔的身体;听到的是或清脆,或隐约的叫声。它们和它们所在的那些大树、那些建筑物,全然地结合在了一起,自己像是听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小黑的右眼,看上去好多了。它看上去,不像第一次,第二次那样,喜欢那片废墟之地了,它一再地显现出要尽快离开返回的样子。它尽量让自己的身子保持清洁,以致于这一次,我们不用给它洗澡。也许,真的是,昨天的洗澡,伤到了它。我们又在那个老地方,看到了很多的燕子,看到了那个大蚂蚁窝。
一天之隔,有了一些变化:昨天还部分裸露在外的,今天那些裸露之处已经覆盖上了沙土。这个蚂蚁窝虽然遭到了损坏,因了众多蚂蚁的勤力,在修复的过程之中。那个胡蜂窝虽然保持完好,因了没有一只胡蜂的存在,早已经被废弃了。路边的一些树木上,挂着一块小牌子,说是:这些树木,因了先前台风的影响,已经破损,又不安全,所以决定要改植另一种的树木。
第一次看到这种小牌子,是在去往喜鹊窝所在的大树下面的时候。那一刻,我看到那个小牌子的时候,突然觉到一阵心痛:这些个的大树,它们已然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何以不能让它们继续生活下去?那些在纸面上画画的,随意之间,就将一排这样的树,替换成了一排那样的树。
周周说,她很喜欢这片废墟之地,希望它一直保持那样。我说那不可能,要么它会建新的建筑,要么它会建成公园。这次,就在那片绿丛之中,我正要就地撒泡尿。前面那段废路上,冒出了一队人。他们在看着四周,在讨论着什么。周周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是在让这块地派上用场的,比如:这块地本来归你爸爸所有,你爸爸弄不下去了,要转给你来弄。
自己会为那些老树的移走觉到一阵心疼,周周会为这块废墟之地的不在觉到有些可惜。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一句旧歌词:有没有人,像你一样,,,。每一个人都会珍惜些什么,都会无视些什么。在这样那样的珍惜与无视之中,我们彼此区隔开来。在这样那样的珍惜与无视之中,我们伤害着别人,伤害着自己。
小黑的右眼之伤,应当就是自己什么地方的无视所致。能够救赎自己这过失的,只能是小黑那不屈不饶的生命力。完成于2020年0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