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还是在83年那场水灾时,麻麻抱着弟弟,奶奶背着包袱牵着我一起上船去逃难了,模糊记得当时的船直接妇女儿童。
爷爷留在泡在水里的老房子里,带领着爸爸和三叔四叔,跟村里的所有成年男丁们一起组织自救。
有时很纳闷,五岁娃的记忆一直清晰的持续了四十多年。当时船上的船长不让爷爷上船,我清晰的记得我哭了,哭着跟船长说好话为了让爷爷也能上船…
85年,就随着爸妈搬离了老家,当时爷爷奶奶是留在老家的。
后来,爸妈承包了食品厂,爷爷有时回来我们家小住。依稀记得,爷爷扛着铁锹,我拿着小铲子一起去菜园里翻菜地挑菜。爷爷经常夸我,说我勤快懂事,后来还奖励我专门给我量身定做了一个小锄头,每次爷爷扛着大锄头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我抗着我专用的小锄头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心里美滋滋。
小学毕业那年暑假,爷爷带着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有爷爷的亲人,我跟着爷爷总是很受欢迎,也有小姐妹跟我一起玩。
有一年大伯和老爸天天东奔西跑写材料弄文件,找人证物证,从长辈们的谈论中,渐渐明白,原来爷爷不是本地人,爷爷当年12岁就进到部队当了小号手。
当年大队伍常常在转移,有天夜里急行军后,在一个深山里休息,爷爷大概是太小太累了,大部队再出发时爷爷在熟睡中没及时醒来,第二天天一亮当爷爷醒来时早已经没有了部队的影子。
就这样小小少年背着抢拿着号,在山里转悠,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还把这户人吓的不轻,后来爷爷就跟着这户姓沈的人家一起生活。直到成年,跟奶奶成亲。
爷爷奶奶成亲后,爷爷的妈妈我的老太还是从汉川寻亲找到了郭安,找到了爷爷,听妈妈说,老太还在郭安帮爷爷奶奶带过几年小孩,后来爷爷的父亲我的老太爷病重,老太不得不回汉川照顾…
大伯和爸爸当年的材料和手续跑完整之后,爷爷每年就开始有抚恤金拿。
小学毕业那年,跟爷爷一起去的就是爷爷的出生的家汉川。后来,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又跟爷爷一起去过一次。只是,汉川在称呼上很奇怪,称爷爷叫爹爹,很是不适应哩。
后来,汉川那边有个姐姐自己谈了个男朋友,家里不同意。家里人做主又给她另寻了一门亲事,燕春姐姐为了自己的爱情,逃婚到我们这边来,跟着我爸妈在食品厂干了好几年。
为着这段插曲,后来爷爷老家汉川那边的人情往来就一直是爸爸妈妈一肩挑。到现在为止,汉川那边的建国,每年还会跟我和我弟视频聊天。19年年底时,我们还计划春节载着爸妈去汉川串几户门,去玩几天,怎料,被疫情一当搁就是三年多。
爷爷是个说的少,做的多的人。就是那种典型的父爱如山的那种。
爷爷做的一手好面食,馒头,包子,花卷,饺子。记得我中专毕业那年,带死党耗子一起回来,爷爷都还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帮我招待我的死党客人。但,那时就明显感觉到爷爷的面食,在和面时跟原来不一样了。用爷爷的话说,人老了,面和硬了和不动了,就只能选择和软一些…
爷爷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也许就是千百万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的缩影之一。
爷爷的一生是不凡的一生,他凭借一己之力,在异地他乡顽强生存扎根,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幸福来敲门~
2022.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