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一般,梦想失落,爱情落寞。也算不上什么爱情,仅是个单恋、暗恋。稀松平常的日子,不愉快的时候便用食物填充,林子也有这便利。没有梦想的人往往容易胡吃闷睡。由于每天起的太早,往往午后要睡上一会儿,稍有不慎便到了傍晚,此时往往正是卖东西的时刻,有时怎么也叫不醒他,惹得林母异常愤怒。人要不顺,越容易雪上加霜。一天照常去菜市场,左腹丝丝疼痛,回来路上恶心呕吐,撑回来时疼痛加剧,从未有过如此体验。
恨不得满地打滚,像孙猴子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以为肠胃问题,吃了些消炎药,折腾半个多小时仍无法摆脱,林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林母叫来曾经做过赤脚医生的大娘,排除掉阑尾炎的可能,做了简单的按摩,称“过10分钟再不行就去医院检查”。怕耽误病情,林母给林子一表兄打了电话,开车将其送到医院。拖关系找个专家,专家问了症状,敲了敲肚皮和后腰,问道“吐了没有”,林子无力的点点头,不想说一句话,此刻不禁觉得专家已完全知晓了病因,三下五除二果断得出结论——结石,去做B超吧。
B超,超声波碎石,折腾到中午。大夫开了些排石颗粒,嘱咐多喝水多跳动,禁烟酒、柿子等。排尿发现尿液血红色,好似带着沉渣一样,好不恐怖。记忆尤深,这疼痛永生难忘。
转眼接近春节,年三十,几个初中同学聚在一块儿熬年打牌,有王小光、张冲、刘月。这里是刘月家,比较富有,他爹开建材厂,地方大,房间也多。
王小光边摸牌,说道:明天去不去看看建朋?这新婚燕尔的。
心境已毫无波澜,林子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只要她幸福就好,自己又何必如此刻苦挂念!想到此,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块去便可见到她,既痛苦又开心,大概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张冲插话:大初一的我还要去拜年。
王小光:看你说的,中午以后再去建朋家呀,谁不拜年,早上我也要拜年。好像初二他们要回定县,回娘家。
刘月:他媳妇是定县的吧,怎么认识的?
林子一听,郑文娟怎么成了定县人?有些蹊跷,继续往下听。
王小光:好像上班时认识的吧。
刘月:长得怎样?没见过。
王小光:我倒见过一次,也行,不过没郑文娟好看。
说到这里,几个人哈哈笑起来。小光赶紧补充道:仅我个人觉得,不代表别人,没准人家建朋看着无比好看呢,情人眼里出西施,明天你们就看见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虽是冬季,却犹如枯木逢春,这消息让林子异常兴奋。快乐是可以感染的,后来小光说:怎么看你今天这么高兴?
林子:哪里,这不是看见你们了,大过年的开心嘛。
刘月:我看他也有点亢奋,吃了药一样。
……
次日早上,大年初一,已有人家开始燃响爆竹,这仨人冻得缩着身子往家赶。中午后果真到了代建朋家,势必要来的。见到这几个家伙过来,代建朋的母亲端了瓜子、花生和糖果,沏了茶水。代建朋翻出几张东北二人转的光盘,笑呵呵道:咱们看这个吧,快笑死我了。
新娘子却不是郑文娟,长得不丑,个子不高。转念林子表情严肃起来,他们散了,郑文娟现在怎样了?因为什么,有没有伤心?内心中像过山车,此起彼伏。心疼她,但想想现在的自己一无是处……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
日子平淡无奇,得过且过。在读大学的孙雪文也经常联系林子,写过两次信,还有另一个联系方法便是座机,林子家新装了座机。往往放假回来便小聚几日,孙雪文家里比较困难,偶尔会跟林子借点小钱,有回忘了还,林子未曾提起。后来他也交了女友,有次借用林子家电话打给她,听着很甜蜜。反观自己,越在乎越提不起勇气。之后听刘小宝无意说起过郑文娟在北京学习还是工作。
转眼到了生机勃勃的春季。有天傍晚出门回来走到村口附近,看到一人像极了郑文娟。还是年前遇见的那个地方,简直不敢相信。这条省道,她回家必经之路,即便是她,坐车也不应该在这地方中途下车,何况跟代建朋也没了关系。放慢脚步,边想边回首,那背影渐行渐远。林子摇着头,不可能,看错了吧,应该不是她,便奔向家的方向。步行仅3分钟左右即到家,始终无法安心。沉默片刻,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突然疯狂向外跑去。想要追过去看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他想鼓足勇气表白。
跑回原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是啊,断然她不会停留。林子气喘吁吁,不顾一切的继续向前疯跑,始终未见人影,环视四周,急切搜寻着,远处也没有。绝望、后悔,狠狠一拳打在路边树干上,恨自己为何不早追过来。沉寂片刻后,落寞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