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之古风俗
府:习礼仪之教,有华夏之风,洪武二年,宣谕海南诏旨,按《后汉·南蛮传》:“凡交趾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各异,重译乃通。”光武中兴,锡光为交趾。“于是教其耕稼,制为冠履,初设媒娉,始知姻娶。建立学校,导之礼仪。”
《唐·王义方传》:“南渡安吉,蛮俗荒梗。义方召诸首领生徒,亲为讲经,行释奠礼,清歌吹龠,登降有序。”
宋《进士题名记》:琼管在古荒服之表,历汉及唐,至宣宗朝文化始洽。太祖车书混一,人始知为士。
《旧志》:“庆历间,宋守之知琼州,教诸生讲五经于先圣庙,建尊儒亭,暇日躬自讲授,由是州人始知向学。”
衣冠礼乐班班焉。
自汉末至五代,中原避乱之人多家于此,今衣冠礼乐盖班班然矣。
至元戍守之士,又多中原人。及文宗鐕邸时,公卿宰辅相从来琼者盖不少,而气化寖改。
宋中叶,当时文物已有足称。逮南渡至今,又三百余年,中州迁谪、宦寓、商戍,多华胄子弟,乐其土地之善,占籍益众。百工技艺,奇巧精致。为士者咸务诗书秋闱春榜科不乏人。仕宦外自郡藩臬,内自翰苑、侍御、台阁,蝉联相属。其余男女,各务农桑织紝。风俗丕变,为岭南望郡。
俗有古风。
《外纪》按:海南自秦并天下,始为南越外境,通于中国。秦以水德王,其数用六,今琼人行使铜钱犹用六数,以六文为一钱,六十文为一两,六百文为一贯。又田禾以六把为半担,十二把为一担,亦用六数。皆秦旧俗也。古人一年四时,改火以为一年之终。今琼西乡音谓一年为一火[音微],年尽谓之火死【音歹】;琼东乡音谓年为喜,或谓之化,乃【火】之变音,是皆古俗语也。
其俗朴野。
《旧志》男女有室,则分爨异财。伯叔子相呼不以齿序,伯之子虽小,皆以兄自居,而叔之子虽髦亦为弟也。至今僻远乡村小民,相称呼犹然。民皆服布,专务农工,少事商贾。妇女专纺吉贝、织麻,织布被,以为贸易之资。乡村妇女出入,用藤笠盖头,系用冶珠五色者穿繫为饰。
郡邑多老人。
《外纪》:《方舆胜览》云,郡邑多老人。按《旧志》引钱易《洞微志》,言琼人杨避举父叔皆一百二十余岁,宋卿一百九十岁。宋卿九代祖鸡窼小儿,不语不食,不知其年岁。交趾妇人,失其姓名,居临高,年一百四十岁,正统间没。
语有数种。
州城惟正语。村落乡音有数种:一曰东语,又名客语,似闽音。一曰西江黎语,即广西梧浔等处音。一曰土军语。一曰地黎语,乃本土音也。
俗无医,病求巫祝。
东坡云:“病不饮药,但杀牛以祷,富者至杀十数牛。死者不复云,幸而不死,即归於巫。以巫为医,以牛为药。间有饮药者,巫辄云神怒,并不可复治。亲戚皆为却药,禁医不得入门,人、牛皆死而后已。”
李东阳《徐鉴祠记》:“民渐黎俗,病不服药,惟杀牛祭鬼,至鬻子女为祷费。公婉而导之,民寖化,皆感悦。”
无马虎蝇蚊
《汉·地理志》:“无马与虎。民有五畜,山多鹿麋。”东坡云,夏无蝇蚊,可喜。
蠺一岁八登
低田岁两收。
冬种夏熟曰小熟,夏种冬熟曰大熟。《吴都赋》:“国税再熟之稻,乡贡八蠺之绵。”盖琼三国时吴属,故云。自宋播占禾种,夏种秋收。今有三熟者。
以槟榔为命。
薯蓣为种。
《旧志》云,地高田少处则种山禾,或薯蓣、天南星、栗、豆,兼粒食食之。东坡谓海南薯为粮,几米之十六。
酒无麯药。
上元,於通达立竿,松竹叶结蓬,缀灯於上。
元夕,於二三日间,以糯粉搓丸,小者煮浸糖水,大者裹以蔗糖,名元宵丸。灯起十一日,而胜於十五,徹於十八夜。
三月间,城市预欲墳塋添土,村落剪除荆棘,谓之拨墓。乃祭期,男妇各乘輿马,剩载酒肴牲仪,聚亲朋以祭墓,毕乃会宴。
清明插柳,妇女簪榴花,谓不害眼。以米易海鰤咂之,谓得目明。
四月八日,浮屠氏习荆楚岁事,以五香和密水浴释答太子佛,为龙华会。……乡落以木刻龙首尾,祀境庙中,唱龙歌迎之。抛鸡入洗溪水,谓之洗龙。加绘饰以俟端阳食会。会自五月一日至四日,轮流迎龙,於会首家唱歌。
(端午)节前后,荔子渐熟,城中男妇各乘车马聚丁村桥宴乐,豫遣人於前路擇买,谓之“接荔枝”
六月祀,六日曬衣。
七月乞巧,用彩色纸糊作冠履衣裙,剪制金银纸为首饰带锭之类,备牲醴祀祖先。毕,焚子,曰烧冥衣。富室齊醮,焚纸衣以赈孤魂,谓之施设。十五日,村落庙堂作盂兰会薦亡。
中秋玩月。城市以麺为大饼,名团圆饼。城落俱煮天南星剥食,曰剥鬼皮。
重阳,士夫相携酒登高。
十月祭墓。
冬至亦相拜贺。
腊月二十四日,以竹枝扫屋尘,换炉灰,夜具酒果送君朝帝。
除夕,午后祀先,谓之分岁。乡落又谓辞岁。子妇儿女辈盛陈酒馔,为父母围炉。至夜,各燃火於门外(今俗名烧生盆)。焚辟瘟丹,放纸炮爆竹。(杨碧诗:地炉煨柏细生香,自把诗陈奠一觞。过隙光阴蛇赴壑,浮云世事翻燕梁。儿嬉爆竹连声响,人对灯花共话长。拍拍好怀明日是,江山点景信谁忙?)一鼓,复设酒果迎君。扫秽污,以败苞破籮载之,然灯於内,将扫尘竹帚携掷之,谓之送穷。厅房廊室俱点灯,阖家共坐守不寐,谓之守岁。夜分,挂币於门,易门神桃符春帖;画灰於道,象弓矢以射崇。一岁风土好尚,大略如此。
每岁耕作,惟取据农家口诀、五行,以为趋避张弛之宜。
如元日喜乾。俗云冬濕年乾,禾米满仓。
二月一日、二日、三日,雷禁。不敢工作,以祈雨旸时若。
三月三日雨,则天蠺损秧。旬多南风,田水易乾。太守向诗:南风日夜起,吹我田中水。昨日水满田,今朝将见底。再过三日还不止,,高田低田尽枯死。儿啼女哭由自可,官钱私债急如火。南风南风莫要颠,头几日没吹烟,田家命与田相连。夜雨则榖秕,电则死穟。
四月八日雨则杀虫,不蠹禾。
五月端午,以雨测田。不雨高田伤,早雨低田伤,惟晚雨俱宜。
芒种以星候种。插莳值芒种,猪母枷、犁尾等星初出,则秧死。
五六月西风,宜早禾,(俗呼西风为早禾婿)杀占禾。夜热则雨。
七月七日雨,利狗尾栗。禾穟卷耳则多风,西风起则榖秕。
十月,以雨旸知来岁。自朔日至十二日而当下一岁之月,雨,则其月多雨,旸,则旱。祭社,以鸡骨占年。
十一月冬至雨,知有年。冬乾年濕,禾米莫粒。凡冬夜暖,雨。
十二月除夕,以天色昏明占所宜谷。昏黑宜豆,宜小熟黑芒禾;光,宜白芒禾。他如似虹占旱,以飓风。对日则风急,附日则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