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亲是什么,有人说是棵大树,可以为一个家遮风挡雨。有人说是座大山,巍峨沉重。而我不知道我的父亲该如何用文字去形容他。

从小就很羡慕邻居小伙伴的父亲,总是笑嘻嘻,和颜悦色的样子,对自己的孩子提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高兴的时候还会把小伙伴抱到大腿上,轻轻地晃动,让小伙伴在腿上荡秋千。小伙伴一脸的幸福和满足,在我看来,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与炫耀。小小年纪,作为旁观者的我,总是傲娇的把头别过去,装作不屑一顾,其实内心是深深的羡慕和一脸的落寞。

小时候印象中的父亲多才多艺,也很幽默。除了对自己家孩子很严肃,对叔伯家的小孩也是很有耐心。曾记得他把叔叔家的小孩(堂弟小我十岁)抱起来,举高,放低,再举高,放低,还会用胡茬去扎小堂弟,逗的他咯咯笑个不停。每当那个时候,也曾幻想过,是不是小时候(未曾记事时),父亲也曾这么亲昵的抱过我,用他的胡茬扎过我的小脸蛋。

在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中,父亲作为家中老大,是天赋极高,也是责任最重的。总是听村里老人说起,父亲自幼天资聪颖,不仅读书很有天赋(可惜后面顾及家里经济情况弟弟妹妹要读书,读完小学就被迫辍学,帮家里干活,贴补家用了。),而且"眼技"很好。

没有专门学过木匠活,但是看过木匠师傅做家具,边看边揣摩,回家就可以自己做出一张凳子或者椅子来。至今家里还保存着二十多年前父亲做的凳子。

乡下有泥水匠专门给别人盖房子的,相对收入也会高些。父亲也是很感兴趣,边在工地上打小工(搬砖运水泥之类的)边观察学习,过了几个月,就开始可以做大师傅的活了。

这些都是别人眼中描述年轻时候的父亲,等我已经记事,父亲很少发挥他的才艺了。

唯有一次,印象深刻。

一个夏日午后,父亲在家闲来无事,便去后山砍了几支细竹子回来,用锯子锯断,然后拿锉刀和磨砂纸仔细打磨锯小来的竹子。我们几个小孩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很好奇,都在猜父亲要做什么。

小弟调皮:"该不会是我们淘气时抽我们的木棍吧?"

我抢答到:"以我的经验,不会拿拇指粗的木棍来打我们的。最多也是小藤条,细细软软的,打下去一次就是一条小红印!"

父亲也不说话,少有的耐心没有嫌我们几个在旁边聒噪,很专注的在捣鼓着手上的小细竹子,不时眯着左眼,对着孔吹吹气。

徬晚时分,一支簇新闪亮的竹箫完工,我们欢呼雀跃。好像父亲变身成为了魔法师,厉害到可以把一根竹子变成可以吹出乐章来的竹箫,太了不起了!当下还给我们吹奏了一些旋律,具体什么曲目已经不记得,只是印象中那个时候到父亲全身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才气逼人。

平素里的父亲,遇到我们几个姐弟三个不听话的时候,总是会大声训斥。每当跟母亲撒娇耍赖的时候,她一把父亲搬出来:"再不听话,就告诉你爸,看他怎么收拾你。"就会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对父亲总是又敬又怕,羡慕别人家父亲对自家孩子的宠爱与亲昵。

每逢开家长会的时候,还是盼着父亲去的。从小学的时候父亲就以忙为理由,从未参加过家长会。那时候会偷偷抹泪,虽然心里对父亲又敬又怕,但还是希望自己学习上的努力被父亲看见的。

初中那一年为了让父亲去参加家长会,模拟老师的口吻写了一封致家长的信,拿给父亲之后,忐忑不安,害怕父亲读出来是自己女儿写的,但是内心又隐隐期待,他读后能认识到去家长会对我的重要性。结果,他看了之后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傻丫头"。第二天的家长会,他确实来了,小小的我内心还是欢呼雀跃的。

后来读高中,大学到出去工作,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不知不觉发现,父亲说话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开始会嘘寒问暖,叮嘱出门在外注意安全,要一日三餐健康饮食。有时候,工作忙没有经常打电话回去,也会听母亲说父亲会念叨怎么那么久没有打电话回去。。。有时候寄回去一些镇上比较难买到的的水果,特产之类的,父亲在拿给左邻右舍分享的时候也会很自豪的说:"这是自家孩子特意寄回来的,给大家伙尝尝鲜。"

有次临过年,家里冷,给父亲先买了一件羽绒外套,他挺喜欢的。后来看到我买的另一件给小叔家的,比之前买给他的厚实些,就有些不大高兴。还私下跟母亲嘟囔:"一看就是给她叔买的好,都比我的厚。"其实按价位和质量来说,买给父亲的还要好些。为了安抚父亲的孩子气,又重新买了跟小叔一样的羽绒服给他。

歌词里唱到"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时光真是个魔术师,当父亲慢慢老去,敛去年轻时的光芒与倔强,我也已经亭亭长大,慢慢成为父亲他心中的骄傲与牵挂。

父亲,虽然以前您对我们的成长亏欠很多。但是,血浓与水的亲情血脉哪来那么多的埋怨与耿耿于怀。

余生,有我们伴着您,愿您和母亲过得幸福安康。(父亲节和端午节就要到了,已经打算准备回家和您一起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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