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希望每一天醒来,曾经的噩梦都会远离,那些让人不忍直视的现实都是梦境。而有时候,我又希望梦醒后,现实能与梦境重叠,梦中拥有超能的自己在现实中可以延续这种能力,拯救我想要留住的它——我家的喵星人:毛。
毛是儿子姑姑认错后领回家的一只流浪猫。原本家里的猫叫妞子,不小心跑丢之后,有一只特别相似的猫有天出现在楼道窗台上。以为它就是丢失的那只,给它吃的喝的,它特别乖巧听话。就这样被领回家,从流浪猫变成家猫。因为它的叫声不是“喵喵喵”,而总是发出“毛”的声音,所以给它重新起名叫”毛“。
虽然错认了,但毛特别招人喜欢,所以一直留在姑姑家养着。直到去年她家更换房屋,毛被送到我们家暂时寄养,由此展开了一段跟儿子的深厚友情。
刚开始它特别老实,总是呆在上下铺床板的上层,除了吃饭和厕所,绝对不下来。后来儿子和老公总攒些纸团、找些弹珠、小球来训练它,逗它玩,这便开始活分起来。
有时候,儿子放学写作业,它就呆在附近趴着,一人一猫互相陪伴,也解了儿子自己一个人做作业的孤单。毛有时也不听话,它会把疑似牛肉干的所有塑料包装撕毁,为找到牛肉干而努力奋斗。有时也会把桌上尚未来得及入口的鱼或肉叼走,并不十分认真吃,只是好玩儿。贪玩的毛因此也会被儿子惩罚一顿,轻轻打打它,它就快速而警觉地逃掉了。
今年4月的时候,它总从住的5层往楼下跑,回来后就几天不吃东西。人类对于动物的这种细微变化并不太关注,当我们都还没注意到问题严重性时,它已经疲乏得站不起来,而且也不叫唤了。之前每天早上都要每个屋叫早,不让人睡懒觉,如今它的叫声都充满无力感,这时我们才发现它是真的病了。
随后毛被姑姑接走去宠物医院检查,很多天没有消息。我和儿子都很担心,微信一直问姑姑,才知道它去了两家医院说法不同。第一家医院说它是肺炎,另一家医院说它肾有问题。不知道病因是什么,我真担心是不是它有时自己跑下楼误食了什么东西。毛打了几天针,但是效果不明显,它仍然不怎么吃东西,水也喝得很少。
直到昨天,儿子忧心忡忡地告诉我说毛可能活不长了。那时是早上6点多,我刚被儿子叫醒,脑子一片空白。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下来了。因为姑姑说要给毛实施安乐死,免得它受罪。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天眼泪就没停过。在我这个年纪,见过的生老病死也很多了,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受不了这个小动物的即将离开。
昨天傍晚,儿子放学就冲进家门,让我带它去看毛。我们俩辗转换乘地铁到达姑姑家,看到骨瘦如柴的毛已经眼睛无神,听到呼唤也无力抬头了。我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生命于每个生灵都如斯宝贵,我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为病入膏肓的毛,也为无法医治它而内疚和心痛。
谁来拯救我的喵星人啊?我对着夜空无力呐喊,医生说如果勉强给猫打针,也许会能救它一时,而此后的每一天,它都得活在打针输液中,维持生命,可能也还是无法吞咽。它的每次喘息和吞咽,都能看出十分费力,但是我又怎么能忍心让它安乐死?
医生建议让它安乐死,可能会让它受折磨少些,可是每天我们都存着些希望:万一它能熬过去又重新恢复健康呢?
我转身走出房间的时候已不再敢看它一眼,我担心那一眼是最后一眼。我只祈愿这个小生命能得到天之眷顾,健康地活下去,哪怕是多留一天,也是与我们今生今世难得的缘份。如果有来生,希望毛能托生为人,成为我们的家人。我们一定会细心呵护它每一天,不让它受到病痛侵扰,健康平安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