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屑纷洒,竹断开了,竹身倾向小溪,悉悉,沉入了水中,千有些懵圈,怎么回事,同样砍断竹,父亲的倒向山边,我的倒入水中。
旁边快要砍断竹的婵,左手掩住嘴唇,格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千瞪眼过去,她才收起月儿弯的眉毛。婵再补刀,哔哩,竹倒溪边,一半着水一半岸上。千的眼角也漾出了笑意,但没有哈哈笑出声,即使这样,婵瞄见也是一跺脚:“千,你敢笑我?看我不打瘸你的脚。”千慌忙低下头。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斗赢了,欺负女人,斗输了,窝囊废。千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这句话的道理打娘胎出来就懂得了。况且,女人的行为很多都是无来由的,切莫当真。——千有许多次看见父亲独自一人到家门前的小道上踱步叹气。(乱写,当真你就输了啊)
苏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很平静,却有一种无形的威严散播空中,压迫着千和婵跳跃的心灵。千和婵不敢过于嬉戏,收拾心情,将竹各拖到一个空的小路段,开始修理。
“竹抬胸前,顺节挥刀,枝节脱落,细刀修整”千和婵揣摩父亲砍竹时总结出来的,他们也在意念中交流过,觉得是这样,但是实际操作起来,结果与预想出入很大,砍竹就是这样。因此,千和婵对这十六字的总结存在着怀疑。不会又像刚才那样吧!千和婵开始修理节枝总是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千学着父亲的样子,面对竹子,左手握住竹抬起,右手抓刀向最近的枝节削去,枝节去了三分之一,再削,又削去剩下的三分之一,如此五六刀,枝节才去干净。细刀修光滑,这力度的掌控需要很精细,千尽量把力均匀,但仍有几刀重,又有几刀偏轻,枝节处呈现凹凸。又把竹挪移上来,修下一个,力度控制方面稍好,但偏差几刀避免不了。一条竹修削下来,他的双手乏力了。婵此时也好不了那儿去,修理一节枝叶力气就乏了,精细控制力度做得比较好,但后力无继,勉勉强强把这一支竹修理干净,差一点点累趴。之后,他们望向对方,又朝父亲瞅去,满脸羞色。
苏此时已经仰躺巨石上,正欣赏峡谷上空一角的蓝天与飘忽的白云,神思悠悠,乐不可支。对儿女的目光投来,似有所感,扭头侧观两人的状态,又远眺两人修理的竹子,不发一言,复又回视天上。
千和婵面对父亲审判的眼光,感到无地自容,好在父亲刀锋般的目光仅轻轻一扫而过,复投上空,他们才得以轻松少许。千和婵这下犯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一支竹弄得我们满身狼狈,再砍几支我们会散架的。
“要不这样,哥哥你砍竹,拉到空地处给我修理枝叶。”
“好啊!但是我砍的竹会倒入溪中,湿漉漉易粘泥尘,弄得脏兮兮的。”
“你想一下父亲砍时的方位,父亲把握竹倒的时机,认真想一下。”
好像父亲是从溪岸里边砍的,快要倒的时候往岸边这面把竹拉了一把。对,就是这样。千想通了,喜悦抑制不住,差点欢呼起來,是妹妹婵摆手才止住。
接下来简单了,由于分工合作,工序只有一道,只用专心一样,刚开始生疏,但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越来越迈步向行家专家,千和婵干得可欢了。
半天下来,前面一米宽的小径堆满了竹。千和婵也没有察觉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在巨石上坐起来,脸上溢满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