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写了一篇随笔《跑到生命的尽头》。是有感于我如今正热衷的跑步之事,也有感于近日看的村上春树的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由于这本书是一本散文集,也算是村上春树的几篇长篇日记。正如他自己所说,不是那种一气呵成的文章,而是在做其他工作的间隙,抽空一点一滴地写下的。
而我在看这本书时,也不是一气呵成看完的,同样是在做其他工作的间隙,抽空一篇一篇跳跃式地看完的。
因此,当我写下《跑到生命的尽头》时,尚未看到村上春树其中的一篇文章。文章中写到,他希望在他自己的墓志铭上这样写:
村上春树
作家(兼跑者)
1949——20××
他至少是跑到了最后
原来,跑者的想法竟然如此相近,都希望自己能够跑到生命的尽头。
上周六的晚上,我第一次挑战了十公里跑。其实开跑之初,我并没有刻意确定当晚的目标,只是如往常一样打算做常规性运动,五公里即可,七公里更好。
不料想,起跑后的前一、二公里,状态感觉并不好。自我感觉配速应该在6分左右,结果运动手表显示竟然是6分40秒,且心率很快升到了160以上。
虽然我并未感觉到心慌气喘之类的症状,但还是略有一些疲惫感的。因此我的心中隐隐有些焦躁,感觉起步状态不佳。
然而,当我跑过三公里后,速度有所提升,心率反而下降到150~155之间,这倒是我可以接受的心率范围。于是,我放松了下来。
五公里时,已经用时31分多钟,比寻常五公里跑的用时略长了些,但身体状态依然不错。
于是,我从第六公里起,略微提速到了6分钟以内,感觉身体也完全可以接受,并且这样的速度反而让我越跑越有劲,不但心率始终维持在150左右,甚至上坡时也未感觉到累。
跑到九公里时,我看到用时已经54分40秒,不由得心中一动。如果最后一公里能够跑到5分20秒以内,我就可以达到一小时内完成十公里跑了。
这个目标还是颇具吸引力的。只是已经跑了九公里,往常五公里跑时,比较好的状态也不过是平均配速5分半左右,如今在已经跑了九公里之后,再想提速到5分20秒以内,的确还是有些困难的。
然而,我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希望我的第一次十公里跑就可以完美收官在一小时之内。
于是,我振作起精神,将步幅略降了些,同时将步频加快了些,这样的跑步姿势让我感到略微轻松些,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我也不再关注运动手表,以免影响速度,干扰情绪。总之,就是抱定一个念头,一鼓作气跑到十公里,无论结果如何。
当运动手表上终于显示十公里时,我依然在奔跑着。当我缓缓地降下速度,慢下脚步之后,才开始查看运动记录,看到十公里用时59分52秒时,我舒心地笑了。
我的第一次十公里跑,真的完美收官了。我不由地发了朋友圈,不多时就收到不少朋友的点赞,这也是关注我的朋友们对我这段时间以来坚持跑步的认可与赞许吧。
只是无论有没有这样的认可与赞许,至少这个结果已经很对得住自己的付出了。
我想起村上春树在挑战一百公里超级马拉松时的描写:
腿上的肌肉好像开始变硬,肚子饿了,喉咙也干咳。
腿上的肌肉发僵,仿佛变成了坚硬的旧橡胶。
自己仿佛钻过运转缓慢的绞肉机的牛肉一般,虽然有努力向前的意欲,整个身体却总也不听调配,就好比将汽车的手刹拉到了底去爬坡。身体散了架,好像立时就要分崩离析。汽油耗尽,螺丝松动,齿轮的数量不符。
我不是人,是一架纯粹的机器,所以什么也无需感觉,唯有向前奔跑。
村上春树就是将这句话如同咒语一般地反反复复念叨个不停,坚持又坚持,才跑完了全程。
比起他的这种经历,我简直望尘莫及,也更难以想象。于我而言,即便是第一次十公里跑,也不过是汗略微多些,腿部肌肉略微僵硬些,臀部两侧略有些酸胀罢了。
然而第一次跑完十公里,也还是有了与往常不同的新的感受。那就是感觉浑身有种通透感,身体由内而外变得轻盈,五脏六腑都在自由地、畅快地呼吸一样,这是平日五公里跑时没有过的一种体验。
我不由地闪过一个念头,半马也不过就是两个十公里罢了,我是不是已经具备了挑战半马的能力了呢?
然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我知道21公里的半马并不是两个十公里的叠加,而是需要量的积累之后才会达到质的改变。
不过面对自己的第一次十公里跑的成绩,我还是相当满意的。至少半年前我自己是压根都不敢想象,我能够一口气跑完十公里。
那时的目标是能够完成30分钟五公里跑,就已经洋洋得意了。我不由得又想到了村上春树书中的话:不论到了多大年龄,只要人还活着,对自己就会有新的发现。
这句话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王德顺老人曾说过的话:当你说太晚了的时候,你一定要谨慎,他可能是你退却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