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诗经——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这是一片宁静的村庄,这里远离喧嚣,宁静平和。女子提着篮子,去野地里采摘卷耳菜,她的步履艰难,心不在焉,面露思念之色,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她的夫君正在远方为国征战,也许是边关,也许是塞外,但那一定是她所不能及的远方,所以她而有忧色,心有牵挂。

卷耳菜遍地都是,可是女子的心思不在此处,采了又采,采了又采,采了好久也没有铺满筐底,这是多少悲哀的事啊!女子索性走到路边,将未及倾筐的卷耳菜放在路旁,向着夫君离去的方向望去,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又满是期待,心中的人儿啊,何是归?如此望穿秋水的眼眸,浓得化不开的浓情,何时才是尽头啊!

边关战事稍歇,离家已久的男子,牵马走在崎岖难行的山路中,一步一坎坷,那是经年积累的伤痛,还是思乡情切的心呢?看着跟随多年老马精神颓丧,男子于心不忍,于是坐在一块山石上,拿出铜制的酒具盛酒,愿以一醉慰寄心中伤怀。男子举走酒杯,向着家乡的方向,向着亲人的方向,向着妻儿的方向,轻声呢喃,泪流满面,和着酒液流下肚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登上高高的山梁,与我一同并肩的老马,终于现出迷茫,疲累不堪。多年前随我一同出征时,妻子殷切的话语犹在耳边,健马的蹄声已传出好远,那时意气风发的我与正值壮年的马,是那样的无所畏惧。如今只是一座小小的山梁,已让人与马皆疲,这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啊。我拿出牛角杯盛满酒水,向着当年出发的方向,向着家中老妻话语曾传来的方向,满饮此杯,慰我离思之苦,寄我相思之伤。

归家之路险而艰难,漫漫似无尽头,马儿已经累倒在地了,我的老仆也终病倒了,只剩下身心俱已疲倦的我,站在乱石横生的山冈之中,向着苍天漠然叹息。愁绪瞬间布满山川,给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那时车马慢,每次出门,都是一场生死轮回的考验。那时没有岁月静好,有的只是艰难的生存考验,以及永无止境的等待,有时甚至是永生再难相见。人世间的所有苦难,都缘于等待,止于等待。分离,也许不仅仅是两个字这么简单,那背后是隐藏着多少心酸,个中滋味,谁去诉呢,又向谁诉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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