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坐等开学

文/ 梁树丽

坐等开学

以前的自己总是会在开学前焦虑,甚至做梦都是上课的各种状况,但是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焦虑突然间就消失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平静,在不急不躁,不悲不喜中坐等开学。

反正差的最高级我都跨越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刚开始教学的时候,我最擅长培优,当然我相信每个人都走过我这样的路,因为培优是成功路上的捷径。

但是优秀的学生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孩子都是普通的水平,奇怪的是这几年普通水平的孩子也越来越少,学困生的数量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了。

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现象,或者说这种现象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可深入研究的课题。

一个班集体就像数学中的数轴,优秀的孩子是正数,中间的孩子是轴心上的数字0,调皮的孩子是负数,我们要想管理好一个班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正数变多或者变大,这样正数加上负数就会等于正数,或者等于数值比较小的负数。

当然,如果把一个教室里面全部放上负数,那么负数加上负数就等于更大的负数,而且我们会发现负数的影响力比正数更大一些,传播的速度更快,如果班主任没有强大的气场和智慧站在正数的制高点给予力量,那么这个天平秤马上就会被失去重心,管理翻车。

当然这样的困局有没有解?当然有。方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不妨换一种思维方式,把加法变成减法:

(-2 )—(-5)=3

或者再升级一点,我们用乘法:

(—2)×(—5)=10

还可以更高级一点用除法:

(—10)÷(—5)=2


问题又来了,我们有没有逆转乾坤的能力?

我们总是期待一个美好的结果,但是我们必须知道结果越简单,过程越漫长而复杂,我们在行走的路上总要经历波折,甚至不断地反复,当然也包括失败,即便是我们做到了有备无患,我们还是要小心翼翼,因为我们在计算的时候一旦不小心弄错了符号,我们可能会把一个原本小的负数值给变成更大的负数值,这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很多人选择做班主任但并不明白班主任的价值与意义,并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班级的灵魂和精神领袖,甚至在做班主任之前并没有经过培训或认真读过班级管理方面的书籍,他们的管理大多靠经验或者严格的制度管理,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存在。我们会发现班主任很累,每天的备课时间都被处理学生问题不断挤压,所以一个学校里班主任的情绪最为焦灼。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曾经就是这样,我也有过很多每天都生活在一地鸡毛的困境中,直到五六年之后我才突然发现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打扫,把孩子们放进这些鸡毛中,让他们自己捡拾做个毽子,扇子,掸子就OK了。

但我得到了这些“秘籍”之后,我就果断辞去了班主任以普通老师的身份来验证,果然很管用。

当然成长源于我对读书的热爱,对自我认知的不断反思。在学习的路上,我并不属于优等生,相反我从小学开始都属于班上成绩最差的孩子。为了改变我,老师变换了各种方式来唤醒我的智慧细胞。比如被罚站,必须羞愧到泪流满面才能回到座位上;比如要站在班级前面,抬头面对大家的嘲笑等等,甚至老师还给我画了一个圈把我放进里面,估计老师认为这是智慧指之环,可以帮我的笨解锁。

我一年级学完了都没有搞明白加法口诀,以至于我现在依然保留着印有加法口诀的铁质文具盒。

总之,老师用了很多方法来帮助我成为优秀学生,但是他却没有成功,我我依然不知道老师讲得是什么,依然一头雾水,后来老师终于放弃了,而我也获得了自由。

当然我并不恨我的老师,我只是恨自己的脑袋里没有可唤醒的细胞。其实我想说真正唤醒我的是我初二时的英语老师,她总是面带微笑,她总是告诉我“你能行!”

Yes,you can!

我的理想里从来没有“老师”这两个字。可生活就是喜欢阴差阳错,我竟然被命运选择成为老师。

我当年高考填报考志愿的时候,我最想做的是律师,我为什么要做律师,那是因为我们村上发生了一件不公平的事,具体是什么事我记不得了,反正当时自己小,我一厢情愿地相信它不公平,我必须伸张正义,于是做律师的种子就这样落在了心底,然后发芽。

我当时也只是小学生,我并不知道做法官其实比律师更有权力,只是我不懂,我单纯地认为律师就是最高级。

有意思的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后来发现我的高考成绩只能上个师范类学校,于是我的理想从律师变成了老师,虽然都是“师”,但距离却相差甚远。

我不会谎称自己从小就想当老师,虽然我也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感动。

不过我最大的优点倒是成全了我,我这个人特别能安于当下,不妄想也不高攀,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在大学里学习的那几年,我观察最多的是老师几点走进教室,如何导入,如何讲授,如何提问等等,我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了观察,以至于我现在看问题的角度总是和别人不同,当然这也并不总是好事,人还是要有一些随波逐流。

每次当我站在讲台看着班上的孩子们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们和当年的我一样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和我一样不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更多的时候,看着他们,我想哭,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我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这几年我一直在教这样的孩子们,与其说我在教他们,不如说我在救赎当年的自己。

当我们怀着悲悯之心走进这些孩子们,我们就会多出一些柔情和温度。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被正向确认,更何况孩子们呢?所以我希望自己能更多地给他们按下确认键,如果我能完成对他们思想的救赎,我觉得自己就有了功德。

八月份我在网研社年会上分享了我的讲座《当我按下确认键》,说实在,在我讲故事的时候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也就在那一刻我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我走出了心灵的阴霾。

明天我们正式开学。

我在家备了一天的课,但是开学第一天我并不准备讲课,我想给孩子们先讲故事,我给他们讲我的故事,也让他们讲讲自己的故事。

不着急,有些事必须讲明白,想明白,这样他们才能相信并愿意跟着我走下去。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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