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笑泯恩仇

题记:接触简书之后,每天都在琢磨写点什么。偶然的灵感往往撑不起一篇文章,还是简友的提醒让我豁然开朗。那就写自己经历的那些人和事,本来它们就一直萦绕心间,写下来也是对过往的一个记录。

雪落入梦


往事越来越清晰之二:相逢一笑泯恩仇

阿民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他的双胞胎哥哥阿东也在我们班上。我是住宿生,吃完晚饭一般都是回班级上自习。阿民兄弟走读,每天正常放学回家。高一开学之后,有一天和往常一样回教室,看到他俩也在教室自习,还很奇怪。那时同学之间还不熟悉,没有问原因,想来是喜欢这里的学习氛围。

慢慢地了解到他家离学校很近,回校自习很方便,而且还可以请教老师和同学。接触多了,发现他俩都是学霸级的,数学和物理尤其出色。哥哥阿东比较沉稳,弟弟阿民则非常活泼。那时候流行打乒乓球,偶像是瓦尔德内尔。教学楼后面有几张水泥球台,一下课同学们就冲出教室去占地方,课间十分钟轮流打几拍过过瘾。阿民仗着个头小,非常灵活,每每都跑到前头。预备铃到上课之间的两分钟,也舍不得浪费,掐着时间赶在班长喊“起立”之前,才冲进教室。即使课间不出去,也总看到他挥舞球拍练习动作,非常地像模像样。

和他相比,我的文科较好,而他的理科更强,于是我们就找老师调了座位,成了同桌。那段时间,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影响,学习成绩也有了提高,这让我们都很高兴。寒假时,我去他家玩,看到书架上有两本《鲁迅选集》就借回去细看。其中有些诗句我的印象很深。如,《无题》里的“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题三义塔》里的“渡尽劫波恩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等等。

可是少年心性不定,他活泼,我好静,慢慢地我们之间有了矛盾。从开始好的恨不得变成一个人,到后来互看不顺眼吵架决裂,又找老师调开座位。高三,大家全心投入高考备战。每天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徜徉题海,忙的昏天黑地。几次模拟考,我的作文分数都比较高,老师让大家互相传看一下。过了几天,我往回找卷纸时,感觉应该在阿民那里就没吱声。那时,我已经冷静下来,不过还是自尊心作祟,没有主动打破僵局。

那年高考适逢“特殊”时期,考题难度加大且缩减招生人数,我们的成绩都不理想。我上了一所大专,阿民则意外落榜。之后,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阿民先是上补习班,然后参加了金融系统的招工考试直接参加工作,并被单位送到学校进修。我跟阿东要了阿民的联系地址和他回复了通信。假期我们见面时阿民说,羡慕我们上大学的同学,因此非常珍惜这次脱产学习的机会。谈及我们曾经的“别扭”,他说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我说这是用词不当,那这算什么恩仇啊。我们都大笑起来。

又过了几年,突然有同学问我知道阿民去世了吗?我当时非常震惊,因为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急忙追问什么情况。同学说,是白血病。我默然惋惜。二十多年过去了,有时还会想起他活泼开朗的样子,还有他说的那句:让我们“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诗的那本《鲁迅选集》还是他借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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