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140: 汉纪(二十)
汉纪二十(从公元前48年开始,到公元前42年结束,共计七年时间。)
公元前48年春正月辛丑日,安葬汉宣帝于杜陵,汉元帝宣布大赦天下。
三月丙午日,汉元帝册立王政君为皇后,封王政君的父亲王禁为阳平侯。
朝廷把三辅、太常、郡国的公田以及可以节省的苑林用来赈济贫民,对于家产不满一千钱的户,赈济贷给种子、粮食。
汉元帝封外祖父、平恩戴侯的同母弟弟许产、中常侍许嘉为平恩侯。
夏六月,因为百姓疾病瘟疫,汉元帝诏令太官减少膳食,减少乐府人员,减少苑林中的马匹,用来赈济贫困百姓。
秋九月,关东十一个郡、国发生大水,百姓饥荒,人人相食,汉元帝诏令转运邻近郡的钱谷救济。
汉元帝平时听说过琅琊人王吉、贡禹都通晓经书,行为高洁,派遣使者征召。王吉在路上因病去世。贡禹到了后,汉元帝封他为谏大夫。汉元帝多次屈尊向他询问政事。
贡禹奏报说:“古代的君主都提倡节俭,税收十分之一,没有其他赋税徭役,所以百姓家中富足。自从高祖、孝文、孝景皇帝时期,宫女不超过九人,宫廷厩间的马不过一百多匹。后世竞相奢侈,越来越严重,臣下们也都随后效仿。愚臣认为全部像古代那样去做很难,应当稍微效仿古代,加强自我节制。现在宫室已经修成,对此已经无可奈何,其余的事情尽量可以减损。古代时期的齐国为朝廷制作服装的三服官,送来的衣物不过十箱;现在齐国设置的三服官中制作工匠都有几千人,一年花费几百万,皇室中的食粟厩马达到上万匹。孝武皇帝时期在全国挑选美女,总数达到几千人,填充到后宫。等到孝武皇帝去世后,私藏的金钱财物,以及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等生禽,一共一百九十多种;还把后宫女子设置在园陵中守节。到了孝昭皇帝时期,只认为作为人子不宜更改,群臣也都追随原来的做法,真是太令人悲痛了!所以天下人才都秉承此风,娶的妻妾都超过限度,诸侯妻妾有的达到数百人,豪富官吏百姓蓄养歌伎也达到数十人,所以宫中府中有很多怨恨之女,宫外府外有很多光棍。现在的百姓埋葬,都是空虚地上充实地下。这些过错都源自于上面,是大臣沿袭原来做法的罪责。希望陛下深察古道,遵循节俭的风尚,大规模减少车辆服饰器物,去掉其中的三分之二;清查后宫,选择其中的贤良者留下二十人,其余全部诏令其返回家中;诸陵园中守节没有子女的,也应当全部遣返;宫中厩马不要超过几十匹。只把长安城以南的苑地作为田猎园囿。现在天下人正处于饥馑,难道大规模减损费用来救济,不正符合天意吗?天生圣人,大概都是为了万民,而不是单单让自己娱乐。”
汉元帝采纳贡禹的建议,下达诏令减少宫中马匹的食用粟谷,水衡减少食肉类禽兽。
臣司马光曰:忠臣侍奉君主,要责备其最难改的事情,那些容易的事情,则不用费力就会改正;要补齐其短处,那些擅长的事情自然会发扬光大。汉元帝在刚刚继位后,虚心向贡禹询问为政得失,贡禹应当先提出改正最急迫的事情,然后再改进暂缓的事情。当时的汉元帝优柔寡断,奸佞掌握权力,是当时的国家大患,贡禹对此却只字不提。恭谨节俭本来就是汉元帝的本性,但贡禹却喋喋不休地进行劝谏,这是为什么呢?如果贡禹的才智不知道这事,怎么能称得上贤良呢!知道了却不敢说,其罪过也就更大了!
匈奴呼韩邪单于再次上书,说百姓困乏。汉元帝诏令云中、五原郡转运谷米两万斛救济。
这年,朝廷开始设置戊己校尉,负责在车师故地屯田。
黄其军
作于2025年2月7日(古历乙巳年正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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